他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深情道,“你觉得我欠了你的,就更不该跟我划清界限了——让我照顾你吧,小琴。过去那几年我还不敢承诺你什么,可如今我的势力已不在毓王之下,只要你点个头,我的一切都愿与你分享。”
“分享你的一切?”她还是冷笑的神情。
“对,”韦叶痕用极轻的声音,极肯定的口吻说,“跟我在一起,我可以让你变成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小琴却不受诱惑,转身背向着他,道,“在感情的路上,你是过客,从未在我身边驻足过;在行事作为上,你不够君子,做了太多背地里的勾当。不管你变成什么大人物,又许下我什么,我都不可能多看你一眼。”
“你会答应的,你会的。”韦叶痕声音渐渐转冷,“我会让你彻底醒过来的。”
“每个人都有做梦的权利,可是痴人说梦就大可不必了。”
她的这种桀骜的态度,也是她吸引韦叶痕的原因之一。诚实得可恨,可恨得又透着可爱。
可是韦叶痕实在不甘心,做了那么久的备胎,神仙都有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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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后,宇文昙和韦棋画双双出游,守卫森严的毓王府闯进了一名采花大盗,似乎是个惯犯,熟门熟路地摸去了小琴房中,不由分说地开始撕扯她的衣裳。
那人蒙着面,可是她嗅到了对方身上的一点云松清香。那种香是韦叶痕常用的,冷冽沁脾,可以化解习武之人的戾气。她奋力挣扎着,大声喊叫,引来了好多下人。
采花大盗最终未能得手,第一时间离开了,或许,一开始就没打算真下手吧?
可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她被采花大盗侮辱过的事,第一时间在王府中传开了。
之所以人人都知道那个男人是一个采花大盗,是因为那人还去了丫鬟房中,肆意凌辱了一名丫鬟,而后扬长而去。
丫鬟是真的被毁去了清白,又怎会有人相信,同样遭遇的小琴,辩白说自己并没被采花大盗得手。那些人都觉得,小琴不过是厚着脸皮,给自己洗脱罪名罢了。
此时宇文昙不在府中,府里最大的是王妃韦棋画,派韦妈妈送来了毒酒、白绫和匕首,劝她自尽,以免污秽王府的门庭。
小琴自然不肯,泼了毒酒,撕了白绫,把匕首投入井中。她要求这件事要等宇文昙回来,再作区处。
然而,毓王的舅母宋氏听说了这件事,也跑来落井下石了。
她说从宫里带来了董太妃的话,告诉小琴,女子遇到这样的惨事,自尽乃天经地义的事。宋氏劝小琴,要当一个有气节的女子,不要留此残躯,令毓王府蒙羞。
在宋氏与韦棋画的连番巧诈下,小琴失口说出了“不信你们去问……”的字样,宋氏转而便一口咬定,那名采花贼一定是小琴认识的人。
既是熟人,那小琴的罪名就不再是不幸失身于贼,而是一个已为人妇的女子最可耻的罪名——私通野汉!
小琴骑虎难下,无法说出她心中猜疑的采花贼是韦叶痕,更不可能叫韦叶痕过来对质。
事情越闹越大,小琴不断被抹黑,被审讯,被宋氏的王嬷嬷扎了钢针,被韦棋画的韦妈妈喂了烧滚的热油。
最后,小琴被迫在自己左脸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疤,毁了自己的倾城之貌,又当场剪去一半长发,出家为道姑,取了法号却空。
小琴不是没想过死,可那些把自己狠狠往污泥中践踏的人还在,她断然没有去死的理由。
如今她容颜已毁,什么都没了,当年云雾山上一场炽烈燃放的烟花,跳动着簇簇火焰,跳跃着她的才气,骄傲,以及对一位孤冷如月的男子的爱恋。
时至今日,那些美好全数燃烧殆尽,连灰都不剩半分了。
此事到此,还不算完。
小琴自以为美貌不再之后,就没有人会将她视为威胁了。可是五日后的夜晚,采花贼再入王府,再次袭向小琴。
而且这一次,他是来真的!
那个男人蒙面而来,风扫落叶,毫不留情的毁去了她唯一仅存的清白。
那个身份成谜,冷酷而沉默的男人,如鬼魅一般迅速,如夜枭一般寂静,如野兽一般嗜血,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强暴她。
那一刻,小琴什么都不想,只愿天降雷鸣电闪,来了结这一切。
一开始她几次要寻死,直到那个男人暴露了自己的声音,令她惊骇地发现了他的身份。
天快亮的时候,在一个最缠绵入骨的时分,他突然低声叫了她的名字——
“琴儿。”
只这一声,就刻骨铭心。
熟悉他的她终于认出,身后这个用铁臂环着她的腰,急不可耐地占有她的色魔,就是她的丈夫,宇文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