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冷冷道:“怪谁,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太后已经被你们吵醒了,待会儿大家都担待着点吧!”
说完这话,女官走回门内,门“啪”地合上。众人心中惴惴,你看我,我看你。
同时,趁女官吸引所有人注意的时候,织彤悄悄摸进了耳房,着急忙慌地问:“四小姐你怎么不给自己说句公道话?香云是二小姐的丫鬟,整个董家上下都知道,你分说明白,大不了让宫人去查,看谁是香云的主子!”
董阡陌嘴角似翘非翘,轻轻道:“你这丫鬟真有意思,先弄出一通文章,让我们都陷在里面,现在又反过来劝说起我了。”
织彤张一张口,故作糊涂道:“四小姐你在说什么,婢子一点都听不明白!婢子可全是为你着想啊,你没进过宫所以不知道,这两年太后听不到喜欢的琴曲,因此旧疾复发,脾气大得很哪。任谁顶了摔碎神鸟蛋罪名,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董阡陌道:“你能替我着想,我由是感激。不过你想过没有,我是奉我家祖母之命,进宫帮衬二姐来的。刚才掌事嬷嬷查‘嫌犯’的时候,我要分说明白了,太后把二姐扣下,我一个人带着香云回家去了。祖母和母亲问我,二姐怎么没一同回来?你觉得我该怎么解释?”
织彤连忙道:“有王妃在,四小姐还怕你的家人不成?王妃可是很看重你的。”
董阡陌道:“多承表嫂看重,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不,城门上刚放出一把火,就将我这一条无辜的池鱼给烤干了。”
织彤说不通董阡陌,心头暗恨,从窗口跃出耳房,去御花园里找王妃诉说情况。
她也是个极会搬弄的人,韦棋画面前,她把事情搞砸的责任全推给董阡陌,说这位董四小姐愚忠愚孝,榆木脑袋,非要揽事上身,给她二姐脱罪。
最后,织彤总结道:“这么左性、不怕死、又牛脾气的小姐,奴婢真是头回遇着,长了见识了。依奴婢看,她愿领死就让她去吧,王妃也别再去念祥宫了,万一太后迁怒就不好了。”
韦棋画听完,带出一点笑意道:“这丫头怎么越来越对我胃口了呢,不行,我得过去瞧瞧。”
织彤一惊,紧声劝道:“那四小姐从一开始就一副了然明白的样子,还要香云把殿门关起来,可是香云没有听。此刻王妃过去,万一四小姐兔子急眼,跳起来咬人,说出王妃什么坏话来,那可怎么是好?”
韦棋画眯眼,志在必得地说:“那个丫头聪明,冷静,不招摇,还对董萱莹非常忠心,我一定要将她争取过来,把她变成我的忠心仆人。”
织彤道:“这不可能吧,她们是亲姊妹,她当然向着她姐姐了。”
韦棋画道:“董萱莹只会连累她送死,我却能拉她一把,救她一命。古有诸葛亮七擒七纵孟获,降伏蛮子,今有我韦棋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收伏董家最有用的女儿,为我所用。”
听这样说,织彤不好再劝。
韦棋画起身,笑道:“走,去念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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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念祥宫中,太后午睡中突然被吵醒了,服侍的宫娥不免心中惴惴。
谁知道,太后却是一反常态地和颜悦色,从起床用薄荷水漱口,到青盐擦牙,再到水晶镜前梳头,一直都带着两分笑意。
女官见太后气色这样好,笑问:“今个有什么乐呵事儿,让您这样开怀?午睡前还不曾见您这般喜上眉梢。”
太后微笑着道:“做了个好梦,梦见我的小丝络回来了。”
丝络,就是半年前飞走的那一只“神鸟”。
自从丝络离奇失踪后,太后伤心得几个月都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的。为此天子还发过皇榜,悬赏千两黄金,寻找宫中走失的雌雄双鸟。寻到一只赏黄金八百两,寻到一对就赏千两黄金,良田千顷。
可重赏之下,半年过去也没有结果,官府中常有捕鸟人带了一笼一笼的珍奇鸟类,想来碰碰运气,可是连一只毛色相仿的都找不出来。
女官一直在正殿伺候太后午睡,不知道丝络的鸟蛋已经碎了。
这时听太后这样说,女官笑一笑道:“丝络两夫妻往仙山游历去了,可它们留下了五个宝宝,太后此梦,一定是昭示着宝宝要出壳了。”
太后一想,以为有理,于是也解颐开颜道:“走,咱们看看小小丝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