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兰连忙道:“姑姑只管吩咐,奴婢什么都肯做!”于是,尹女官压低声音,一番耳提面命。
这番谈话的声音太小,门外的乔女官什么都没听见,心里正着急着,却听宝兰一声惊呼:“什么?要把那些鸟儿都放跑?”
“嘘,你小点声音!”
“不放鸟,直接去回禀太后,不行吗?”宝兰生怯,“或许太后一听说鸟儿没了,一怒之下就杀了奴婢,那岂不是不能完成娘娘交付的事?”
尹女官道:“太后她老人家多疑,平白无故的你去告密,她能一字不漏地相信你吗?只有你装成迫不得已的情形下,吐露实情,太后才会毫不迟疑地当真,盛怒之下斩了董阡陌!”
宝兰缩缩脖子,心道,那董家姐妹不知怎么犯了众怒了,毓王妃要杀二小姐,贵妃娘娘则要杀四小姐。
临去之前,尹女官给宝兰壮胆,说:“你放心大胆的去做,大不了挨几板子,娘娘已经跟内侍省的人打好招呼了,会宽松行刑。李府夫人多年无子,近日里正在为李周渔李大人选妾,你一直以来的心愿,不就是能做他的女人吗?只要做成此事,娘娘就成全你的心愿!”
房门打开,尹女官走出来,乔女官忙不迭地找地方躲避,不慎扭到了脚,勉强避过。
尹女官离去后,乔女官坐在花园里揉脚,心中为刚听闻的那几件机密而惊骇,毓王妃买通了宝兰,打翻了太后的宝贝鸟巢,是要陷害董家小姐。而宝兰、田玥和小茗,这三名宫娥,都是刘贵妃放在念祥宫里的眼线!
尹女官这一趟夜访,又是一肚子的诡计,要让宝兰把太后的爱鸟放跑,再在太后面前抹黑董阡陌,让太后杀了她!
“哟,乔姑姑,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呢?”有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端着水盆,经过花园,跟乔女官打招呼。
乔女官看着她眼生,根本不是念祥宫里的人,一下子想到她是谁,于是问:“你们二小姐和四小姐,都已经睡下了吗?”
“是啊,”董萱莹的丫鬟香云答道,“四小姐说乍一换了床,睡着不踏实,于是就去右耳房,找我们二小姐一同睡了。奴婢只好再多打来一盆洗脸水。”
乔女官点点头,想了一下,又问:“今日花厅里说话,我看王妃和你们小姐有点不睦,这是什么缘故?”
“这……”香云尴尬,不知如何作答。
“我不过好奇,随便问问,”乔女官道,“你直言跟我透漏两句。”
“大约,是因为毓王殿下吧……”香云迟疑地说。
“毓王?”
乔女官一下明白过来,原来,毓王妃韦棋画这是看毓王的表妹董萱莹不顺眼,要借太后之手除之。事后毓王要怪,也只能怪太后心狠了!
只是,刘贵妃设计要杀董阡陌,又是什么缘故呢?
乔女官叩见太后,将自己今夜里的见闻,一五一十地讲给太后,并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还不是因为她吹的洞箫,合了哀家心意!”太后不假思索地怒斥道,“从前墨琴每次进了宫,刘莫兮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怎么都看她不顺眼,还不是因为哀家打从心里喜欢听她的琴,刘莫兮觉得分了她的宠!哀家喜欢的人,那帮子黑心鬼都容不下!”
乔女官道:“太后息怒,奴婢也是隔着门听的,有些地方并不大真切,有听错的地方也不一定。”
这时,门外轻叩。是太监小马子,他用迷药迷翻了宝兰,从她的房中找到一匣子珍珠银锭,拿来呈给太后。
太后拿出一颗珍珠,揭开香炉盖子丢进去,发出一声爆响。
“太后?”乔女官忐忑。
“哼哼哼~~”太后发出一串阴冷的笑,“哀家才多长时间不杀人,那些人就把哀家当成老迈昏庸的无用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