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有可能的。
小琴凝目,打量门外的宇文昙,那淡漠的眉眼,冷冽的气场,再不可能有人冒充他。没错,这就是真的宇文昙。
方才床上那个,并没瞧见对方的全脸,面巾只扯到一半就重新遮上了。看来那个宇文昙是假的。细一回想,那个“假宇文昙”的衣上没有沾着半分木兰香味。虽只是一种不太复杂的香料,由木兰与芨芨草为主料调配而成,却是宇文昙从未离过的味道,很多时候,小琴不必去用眼看,只靠这种味道来辨认宇文昙。
而且那个“假宇文昙”还用温柔的声音唤她“琴儿”。
一种陌生的温柔,一个陌生的称呼。
在小琴的印象中,宇文昙唤过她王妃、喂、女人、韦墨琴,却从没有印象,宇文昙也能脉脉温存,用“琴儿”这样的称呼来唤她。
所以,“奸夫”不是宇文昙,而是别的什么男人。
想到有个男人易容成宇文昙的样子向她伸出魔掌,与她彻夜缠绵,小琴立时如坠冰窟,悲愤地无声问天,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子一遍遍折磨她?为什么连她最后拥有的清白都要夺走?
此时,被热油烫坏的嗓子还不能开口讲话,只有听话的份。
韦棋画气愤地瞪着小琴,对宇文昙说,“此女劣迹斑斑,不久之前刚招来一次采花贼,如今又引来了第二次,看样已搭成相好了。依殿下之意,该当如何处置?”
宇文昙冷声道:“似这般放浪无耻的贱人,还有甚好说,王妃你来办她吧!”
“那殿下的意思是……”韦棋画不死心,要听宇文昙亲口说。
“赐死。”宇文昙道。
“那怎样赐死方属妥当?”韦棋画问,“给她留个全尸吗?”
“王妃您糊涂了不是?”一旁的韦妈妈插嘴道,“犯淫罪的女人,那是要浸猪笼、骑木驴的,哪能给她留全尸?”
韦棋画拿眼看宇文昙,要瞧他什么反应。
宇文昙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还是那般淡淡的神情,道,“一切由王妃做主,本王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说完,他当即拂袖而去。
韦棋画松了一口气,心中是小小的雀跃。
过去一年,她常有一种错觉,觉得宇文昙对韦墨琴的感情不一般,可能有些喜欢她也说不定。
现在看宇文昙的反应,果然那一种设想,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如果一个男人被心爱女子戴了绿帽,不可能不暴跳如雷。亲眼见到了韦墨琴私通男人,宇文昙面上只有冷冷的厌恶,连义愤的痕迹都没有。
甚至对于韦墨琴怎么死法,是被木驴羞辱的刺入身体,还是当众光着身子浸猪笼,宇文昙都不欲过问,显然,他只想尽快摆脱韦墨琴这个令王府蒙羞的女人,连多一眼都不想再看见她。
想到这里,韦棋画红唇弯弯,一笑倾城,吩咐韦妈妈,“快!去找一只有倒刺的木驴,本王妃要活活钉死这个小贱人,还要她骑着木驴游遍西京,让韦墨琴三个字变成淫妇的代号。”
“是!”韦妈妈下去安排了。
“是你么?”小琴不顾嗓子的伤势,嘶嘶发问,“那个采花贼是你找来的,对么?”
“你别胡撕乱咬的。”韦棋画好心情地说,“没有证据的事,你怎么敢把脏水往本王妃身上倒?”
小琴喘着粗气,冷笑:“你并不否认,那就是承认了?”
韦棋画转身,不屑哼笑道:“你非要赖我,叫我怎么说?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不是吗?”
小琴睁着两只通红的眼,哑着嗓子道:“我知道我已输得彻底,再也翻不了盘了,你承认或不承认对你也没有影响,你何不在我死之前说出实话呢?”
“是……不是呢?你猜!”韦棋画才没那么好心,告诉小琴她迫切想知道的事。
“那个男人是谁!告诉我他是谁!”
小琴拼尽全力挣扎下床榻,死揪着韦棋画的衣领问,“你知道他是谁的,是不是?快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