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远处,居嬷嬷回来,一手按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说:“真,真的是四小姐。”
宋氏立刻难过地问:“阡陌是怎么死的?”
居嬷嬷断断续续地说:“似乎是让……让人强暴了……”
之前报信的小厮也点头说:“看着太惨了。”
宋氏一下流出泪来,掩口道:“小四死得太惨了,老爷,定要把凶手找出来,为咱们小四报仇啊!到底是谁把她害成这样的?”
犹豫一下,董怜悦咬咬牙将所见所闻道出,“宴会之前,女儿看见时家公子往风雨斋那边去了,当时就想,他是不是去看四姐了?这件事,我还跟李嬷嬷提过。”
李嬷嬷一愣,旋即不可思议道:“五小姐的意思,是说时家公子把咱们四小姐给……这怎么可能?四小姐的命真苦呀……”李嬷嬷连连摇头,还是不敢相信,四小姐还没过门,时炯就把她给害了。
汤姨娘补充:“说不定时炯贪图四小姐的美色,见四小姐根本不理他,一怒之下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是没可能的。时炯过去做过的坏事,十根手指都数不完的。”
董太师一下气炸了:“杀人偿命,我不信时炯那小子连太师府的千金都敢加害!”
宋氏则以一双秀眸怒视汤姨娘,提出质问:“既然姨娘知道时炯劣迹斑斑,为什么还把小四推给他?敢情不是自己的女儿不心疼?”
汤姨娘挑眉,无辜道:“天大的冤枉!我一个董家低三下四的妾室,我哪能对四小姐的亲事置喙一词?老夫人做出的决定,咱们小辈也不好拂逆,当时三小姐还为此事大哭一场呢。”
宋氏嗤了一声,连嘲讽的话都懒得说了。
董怜悦面有难过之色,柔声分解道:“母亲不要伤心,姨娘也不要着急,依女儿之见,不管是怎么个情况,都先把那时公子叫出来单独对质,否则流出去一点半点风言风语,说四姐死得不干净,咱们董府的名声就完了。”
宋氏心里咯噔一跳,认为这话很有道理,四丫头为人强暴,死了不算,要是还因此连累董家千金的清誉,让萱莹出嫁时蒙受阴影,那可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了。
董太师略一沉吟,招来董府中一等一的影子护卫董忘,密语授之,飘荡着暗黑罡气的董忘无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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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上,一桌男客中间坐着李周渔、时炯、楚慈等人,时炯喝得两眼星星闪亮。
本来收到请帖的只有与董家有亲戚关系的时炯,不过当李周渔也不请自来,携礼物登门的时候,董太师还是热情招呼了他们。
一旁的丫鬟认准时炯的酒杯,少去一点就给他满上,反而是李周渔和楚慈,都要自己斟酒才有得喝。
楚慈不由嘀咕了一句,“董家下人倒是有点意思,还会特别关照未来姑爷。”
李周渔笑而不语。
没过多久,时炯喝多了,起身去找府上的东青之所,脚下步履摇摆不定,看头顶的灯笼都是重影的。最后没寻到东厕,他索性就在一棵树下解决了。
刚刚解决好,就倏地有一道黑影出现在时炯身后,立刻偷袭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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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炯,好歹你还唤我一声姨夫,素日里你不循礼教,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这些都不同你计较了,”董太师怒声斥责,“如今你害我女儿性命,对此你作何交代!”
“老爷开恩,”汤姨娘出声求情,“他也是爹娘去的早,少人管教。不管怎么说,此事都不能传扬出去,影响董家其他小姐的名声啊。”
宋氏仿佛猜透了汤姨娘的想法,顺着她的意思问:“那依你之见,应该怎样惩处时炯,来抵偿阡陌一命呢?”
汤姨娘想了想,道:“不如叫他交出和三小姐的婚书,当场撕毁,算是清了两家的亲戚交情,往后他和三小姐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宋氏纳闷问:“可这样只是仙佩和姨娘得益,阡陌的仇还没报呀?”
董怜悦也忍不住说:“时公子为何杀四姐,总得问明白了呀。四姐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被强暴致死,要不弄个水落石出,往后她的牌位连祠堂都进不了了!”
汤姨娘道:“还有什么可查问的,看时炯喝成这样醉醺醺的模样,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方才报完死讯,一直没再说过话的居嬷嬷,突然出声了:“不是,不是,弄错了!死得不是咱们家四小姐,让人强暴的也不是她,大约跟时大爷也没什么关系。咱们不该将时大爷绑来,还是趁他酒没醒,快将人放了吧!”
宋氏十分吃惊地看居嬷嬷,尖着嗓子问:“方才你亲口说‘真的是四小姐’,还说让人强暴了?!”
李嬷嬷也不解地问:“这大半天工夫,居嬷嬷你都不说一句话,这里已经把时大爷绑来了,你又说抓错人了。”
居嬷嬷鼻尖冒出汗珠,举着两根手指赌咒发誓,道:“老奴冤枉!这一路上不知道叫什么人使了坏,把老奴给弄哑了,才不能及时出声制止。”
“到底怎么回事?速速道来!”董太师威吓地问。
“林子里的真的是四小姐,但是挂在树上死的那个,却不是咱家的小姐,而且死得好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