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笑笑,对两名警察说,“走吧。”
警察倒被她这种气定神闲的表情弄得面面相觑,一般女人面临这种情况,不是脸色苍白,就是大喊自己冤枉,或是痛哭流涕装柔弱,哪里还笑得出来。
其实千寻心里哪能不发悚,她只是不能在较量一开始的时候就输了气势。现在她还不能最终确定,这仅是万达和天使之间的恩怨,还是万达和天使只是肖家的炮灰,她怎么地就觉得事情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呢。要不然,网上的流言怎么早不出晚不出,而是在这个时候出来。
世有巧合,但巧合多是人为,她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这两个警察倒也客气,见她合作,也就没有为难她,只是左右各立于她身旁,像尊凶神恶煞的门神,让门口围观的人不自觉地又让出一条道。
“千寻姐”
“温经理”
大伙欲言又止。
千寻摆了摆手,“你们各自把手头的工作做好,别让某些人钻了空隙,等我回来。”
她意有所指,秦茂然脸色岿然不动,但那看向她的眼神却是轻微地皱了一下,没有逃过千寻的目光。
失去儿子心中悲痛有些无理取闹她可以谅解,但若是想就这么不问是非黑白就栽脏嫁祸的,那秦岭有这样的父母也真是一种悲哀。
一出酒店门,立即就有记者蜂拥而至,闪光灯刺得人的眼睛生疼,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用听也知道问的什么。好奇心人皆有知,更何况是以满足娱乐大众好奇心的从业者,他们吃的就是这碗饭,因此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无外乎是将她送上一个道德的审判台。
千寻自动忽略这些问题,在两名警察的开路中缄默地上了警车。
那些记者似乎还不肯作罢,贴着车窗不停地按动快门,恨不能再多给她几个特写镜头。
一到警察局千寻就被关进了审讯室,进了审讯室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一名女警走过来,将她按坐在椅子上,扣上了手铐,禁锢了她的自由活动空间,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那砰当关上的铁门震得她身体一抖。
他们似乎并不急着审问她,独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四周静得有些瘆人。
千寻摸不准这些人预备将她怎么样?表面上镇定,心里却是暗暗焦急。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怕父母闻到风声受不住刺激。虽然她已经准备坦白自己与纪君阳之间的种种,可是现在作为犯人被扣压在警局,父母知道了,还不得急死。
他们将她撂在这儿,怕是想让她的精神先崩溃。可是,她岂是那么禁不住抗压的一个女人?要不然,这五年,她未婚养女的日子可就白过了。
当肚子感觉到饿意的时候,她想,也许是中午了。墙上没有钟,没有人告诉她时间。除了一张门,四面墙上没有一扇窗户,唯有中间吊着一盏白惨惨的日光灯。
时间一分一秒继续往前推移,也不知道又过了几个钟头。她不知道外面天色,有度日如年的感觉。但焦急渐渐被冷静取代,她不能在人家还没有亮牌的时候就失了分寸。再说,她没做亏心事,干吗要心虚。就是不知道他们抓自己来,意图为何。
索性地,闭目养神,以驱赶胃里的疼痛,也让脑子沉静下来,好思前想后。
当耳边传来重重“啪”地一声,千寻淡淡地睁开眼睛,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两个陌生的面孔,冷酷严肃的脸上像是写着那耳熟能详的威武八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们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站在她的对面审视着她,她亦端详着他们,各自目光的较量,在狭小的空间里形成气场。这场审问,终于要开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