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太婆的意思,让三妹妹和大庆成亲后,就去军中,挣一份军功。”李清宁心情好一点了。
“大郎读书不行,从小就爱舞刀弄棒,这样很好。”曹茗接话道。
李清宁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要是没有忠勇伯府这场惨事,要是他当初多劝孙叔几句,要是……
李清宁越想越难过,神情惨淡,抬手按在脸上,眼泪又掉下来。
“那些话,我该说出来,该跟孙叔说透,孙叔是个粗人,要是当时把话说到底……”
“这事也怪我,是我拦着你,说别人的家务事什么的,没让你去说。”
霍文灿坐到李清宁旁边,一下下捶着头。
“你说到底,也不一定有用。
忠勇伯府这事儿,我也知道,我是一句话没说,王家三哥也知道,他也一句话没说,京城好多人都知道。”
曹茗的话顿了顿,叹了口气。
“不是好多人都知道,是京城的人都知道,都没说话。
那天,我跟太婆懊恼这事儿,我说我当初不该掂量犹豫,不该过于明哲保身。
太婆说,孙老夫人当年受过什么罪,有多少恨,有没有有情有义的时候,有没有同甘共苦的时候,是情份还是仇恨,或是爱恨交加,只有孙老夫人自己知道。
孙老夫人对那个男人,是想碎尸万段,还是大度能容,或是爱恨交加,只有孙家人最清楚。
孙伯爷是最该清楚明白他阿娘心意的人。
孝字,说到底,不过一个顺意。
孙伯爷这个孝,不管是不知意,还是没顺意,都是他的大错。
这样的家事,除了孙伯爷和孙家自己人,谁能置喙?
要知道,这世间,多得是破镜重圆的佳话,多得是历经千辛万苦,一家团圆的佳话。
大相国寺的惨事出来之前,谁敢说孙家这件事,不是一桩佳话,而是一桩惨事?
要说有人有错,就是孙伯爷,还有孙家其它人。
到大相国寺惨事,孙老夫人必定是忍无可忍了。
那在这之前,孙老夫人和孙伯爷说过多少回?孙伯爷必定是全不放在心上,孙家诸人肯定也都没放在心上,这才有了大相国寺的悲惨,才有了孙老夫人那些话。
这场惨事,由内而起,能怪的,只能是孙家人自己。”
曹茗说完,长叹了口气。
李清宁和霍文灿呆了好大一会儿。
霍文灿抬手拍了拍李清宁,“曹三说得对,这事,咱们不能说一点错没有,可咱们这错,不足以让孙家生出这样的惨剧,最错的人,已经自裁了。”
“嗯。”李清宁嗯了一声,片刻,长叹了口气,冲曹茗长揖下去,“谢谢你。”
“三郎客气了。
对了,一早上,王家三哥打发人来,说告了假,今天要陪你二姐去你们府上,想来是为了你三妹妹这事儿。
你也赶紧忙完,早点回去,回去好好劝劝你三妹妹。这是桩好姻缘。毕竟,”曹茗干笑一声,“三公子已经定过亲了。”
“嗯,我把那几件事理完就回去。”李清宁点头答应。
“我帮你,先帮你理完,再做我那些事,我晚点回去没事儿。”
霍文灿站起来,坐到李清宁那边,开始帮他处理案头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