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蕴一见,褚太后俏脸寒霜,黛眉紧蹙,心道不妙,赶紧撩衣袍跪倒在地,口颂道:“微臣王蕴,参见太后,愿太后万福金安。”
“你且起来,”褚太后凤眸含威,冷冷地道:“陈望回来了吗?”
王蕴起身后,站在一侧,躬身答道:“回太后,长公子不肯回来。”
“啪!”褚太后纤纤玉手拍在案几上,洁白的鹅蛋脸上飞出樱桃般的红晕,怒气冲冲地道:“王蕴,你大胆!临走时我怎么嘱咐你的?”
王蕴一路上早已想好了回来怎么应对这个大晋地位最高的女人,但越是漂亮女人头脑越是简单,并不难对付。
他不慌不忙地躬身垂首道:“太后容禀啊,去了洛阳后,情况与我们在建康分析的有云泥之别。”
褚太后咬着银牙狠狠地道:“你讲!”
王蕴从袖子中缓缓拿出陈望的信笺,双手呈上道:“请太后先看长公子给您信。”
旁边田孜过来,接过书信,转身过去,递给褚太后。
褚太后急忙打开信,皱着眉头迅速看了一遍。
鹅蛋脸上的红晕褪去,但表情却紧张了起来,急急地道:“什么?鲜卑七万大军,他去干吗?这傻孩子,他一不会骑射二不懂兵法,去送死吗?”
王蕴面容整肃,心中却是暗笑,太后注意力不在我了。
他不紧不慢地道:“刚才在太极殿御前奏事,已禀告了陛下,昨夜微臣临过江回京时,接长公子八百里加急密信——”
“哦?何如?”褚太后一脸焦急地打断了王蕴问道。
“长公子神勇,以四万之师在虎牢关前大破鲜卑白虏,斩敌五万,俘获一万余人。”王蕴躬身答道。
“啊?……”褚太后瞪大了她那双眸清似水的杏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王蕴道:“此话当真?”
“微臣不敢欺瞒太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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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连个老鼠都不敢打,他斩敌七万?”
“哈哈,是指挥,是指挥……”田孜在旁也是眉开眼笑,提醒着褚太后道。
“哦……”褚太后激动地身子有些微微发抖,依旧不敢相信地喃喃道:“他懂什么兵法,他,他一向就学了些礼、乐、诗、赋……”
田孜躬身施礼,笑着奉承道:“奴婢也是看着长公子从小在宫中长大的,他虽言语不多,但天资聪慧,且宵衣旰食,发奋苦读,奴婢早就觉察他非池中之物,这也是继承了太尉的优良品质啊。”
王蕴向田孜投去了感激地一瞥。
褚太后渐渐心情平复下来,但忽然又听到田孜提到了“太尉”二字。
转而黛眉又蹙了起来,脸上愁云又起,沉声问道:“陈谦的病情如何?”
王蕴脸色也是一暗,低声回道:“臣不敢欺瞒太后,在太极殿奏事时因未有洛阳来的正式奏章,所以只言及太尉病重,杜、孙二位道长医治无效,太尉实是已经薨逝。”
此言一出,尤其是最后一句,犹如一道闪电击中褚太后,只见她的身子晃了几晃,差点失去平衡。
旁边田孜和王蕴一起惊呼道:“太后,太后保重啊。”
褚太后鹅蛋脸涨得通红,眼眶盈满了泪,尽力不让其中任何一滴流出来,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颤声对王蕴道:“你……你退下吧,洛阳那边若有信息即……即刻禀报于……于我……”
“遵旨,微臣告退……”王蕴躬身慢慢退出了崇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