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个子很高,将近一米九,在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的情况下,他走过来,很有压迫性。
陶绮言身体后仰,看向他,逆光下他的脸黑压压的,她微一蹙眉。
很快,司安娜面前多了一小瓶药,和一杯水。
陶绮言视线转回投影上,漫不经心用中文道:“司董让他一个大男人来照顾你吗?”
司安娜把瓶盖里的药倒进手心里,闻言愣了愣,“没有,是他自己过来的。一点小病,父亲不会过问的。”
陶绮言看了看桌上没有一丝热气的纯净水,又看了看司安娜手里的一把药。
“吃这么多。”她微微蹙眉,然后抬头看向卢卡,面带微笑改用英文,“麻烦你换一杯温水吧。”
卢卡看了看不发一言的司安娜,她把药攥进手里,抬头看着他。分明也是听从了这个中国女人的话。
他端起水杯,去倒热水了。
“你生病,你哥知道吗?”
陶绮言分明感觉身旁的人因为这句话蔫了一大半,她还带着鼻音的声音听起来更委屈了,“没有。”
“你没告诉他?”
“他要订婚了,他不会管我的。”
“不会,你是他妹妹,他怎么会不管?”陶绮言看她手里还攥着那些药,无奈伸出手接着,“别拿着了,都要化在你手心里了。”
司安娜扁扁嘴,把药片放在桌上。
“发热要吃这么多。”陶绮言看见边沿花花绿绿大小各异的药片,有几颗甚至和指甲盖一样大,告诉她,“要不还是去打针吧,药吃多了会有抗药——”
她猝然停住,眼瞳微扩,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司安娜。
她眼下有些青黑,嘴唇因为生病有些干燥,显得没什么气色。看上去就是一次普通的发烧。
陶绮言却产生了一个毫无逻辑的、可怕的想法。
她手指有些颤抖,转头看向厨房那边,卢卡正端着一杯温水要走过来,她扫过桌沿那几颗药,极快的拨到了地上。
陶绮言拧开药罐,又倒出几颗,极力克制着镇定,带笑问她:“怎么回家反而还睡不着了?”
“经常会做噩梦。”她声音小小的,垂着头很是可怜巴巴。
“持续多久了?”
“就是回来知道他要订婚之后,就睡不着了。”司安娜声音暗恨,咬牙切齿。
陶绮言笑出气声,用手摸了摸她的头,瞥过地上的彩色药片,眸光晦暗。
“我带你去医院吧。”陶绮言没给司安娜犹豫的时间,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要扶她起来,然后转头对卢卡道:“辛苦你,先生,去开车吧。”
卢卡端着水杯顿在原地,他深深地看了陶绮言一眼,见司安娜并未对她的话产生异议,只好又依言出去了。
陶绮言盯着他的背影,从地上里拣起那几粒药,随手抽了张纸巾包住了。
“这原本就是配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