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刃喝醉了,大庭广众之下就抱着惊弦又亲又摸,被惊弦一个大嘴巴抽脸上……
群臣大惊,感觉这小奸妃这下可要人头落地了。
锋刃给打醒了,晃晃脑袋,看看周围,灯火辉煌歌舞升平,他笑笑:“散了吧,我同妃子要睡了……”
转头拉着惊弦手,忽然间泪流满面。
惊弦本要挣开,见他哭了,心中惊痛,只得随他去了。
锋刃倒在榻上,也不出声。
出丑了。
他终于没做到,站直了,象个英雄一样完美地落幕。
没忍住,象个丑角一样倒下去了。
任无当问斗君:“你去同锋刃谈了吗?”
斗君道:“谈了,如你所言,一切皆是命中注定,神也不能逆天。”
任无当问:“他的回复呢?”
斗君道:“一杯烈酒泼在我脸上。”
渎神啊,渎得还是你家最大守护神,后果比死还严重:“你没把他怎么样吧?”
斗君道:“没有,我觉得他做得对。我还想泼自己一脸狗血呢!”
任无当温和地笑了:“我忽然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和你的大帝了。”
斗君优雅地一只手比划个屈膝礼:“谢谢,我的荣幸。”
任无当微微叹气:“我也想有他那样的勇气……”
斗君顿时大叫:“别!千万别!大王,我服你了,我这就下去把锋刃弄死好了,你可别再想着逆天的事了,这就够了!”
斗君得救后,很快就推演出事情大概:“师父不只不正常吧?他把师祖怎么了?这绝不可能是师祖的命令,师父也不可能把师祖怎么样,所以,师父身体里是谁?”
斗君花尽半生毅力才能接受现在“猴子称大王”这个事实,好好,一切由朱厌控制,好的,我能接受,我真的能!
她的三观都崩了,唯一能支撑她对未来抱有一丝希望的就是,朱厌至少是妖怪里最善良的那个。
所以,任无当一想要“勇气”,斗君就想唱“征服”,求大王你修心养性,好生自我克制,你不需要勇气了,你已经逆天了。
任无当支着头,过一会儿:“按照某种理论,历史会惯性地回归原有轨道,正常来说,蝴蝶效应需要很多巧合,实际上,微观地看,一切物质倾向于保持当前的运动状态与方向,所以,我们不动的话,历史应该是回归正常才对。”
斗君点头,对对,你说得对,一只猴子正在控制着人妖神三界所有人的命运,这事可正常了。
任无当沉默一会儿:“罢了,我们暂且旁观吧,我也是下不去手。”
晨光熹微,惊弦梳洗完毕,锋刃依旧沉睡。
惊弦过去想叫醒他,淡青色的晨光中,那张刚毅面孔不知何时染满疲惫与悲怆。皮肤的黯沉与皱纹仿佛经过风霜的秋叶显出老态。
惊弦微微心惊,大帝老了。初见锋刃时那精光四射的男人,变成蒙尘变色的旧照片,他在渐渐衰老,时光如流水,无声无息地在他身上刻下痕迹,带走活力。惊弦轻轻抱住他,好想留住年轻的你,永不服输,决不屈服的你。
锋刃睁开眼:“醒了就闹人,年轻真好。”
惊弦轻声:“你有皱纹了。”
锋刃笑:“十年前就有了,孩子。你这是道歉吗?当众打你男人可不好。”
惊弦道:“别喝酒了。”
锋刃沉默一会儿,笑:“我出丑了。”
惊弦感叹一声:“好在还没把老娘推出斩首,不然后悔也晚了。”
锋刃抱住她,温和地:“老娘……你越来越象……”忽然间声音哽咽了,泪水止不住地滚下来,锋刃微笑,想用笑容把泪水堵回心口那个血淋淋的大洞。当年是不是该再努力一下,强求她留下?我同她一起忍过那尴尬疼痛互相折磨的可怕时光,也许一样痛,也许,会不会比现在好些?至少,她还在……
我最爱的妻,最爱的孩子,最爱我的父亲,我敬如父执的师父。
生命,就象手中的沙,我一点点失去曾经拥有过的一切,最爱的,最美好的,什么都留不住,直到失去生命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