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王闻得温荆此言,惊恐颤抖,面无血色。他以为出兵伐蛮是求生之计,可缓了南方之罪,却不想从一开始,便已是一道穷巷,反倒害了他和母后
“这些俱是太后与嘉王往来的信件,请皇上过目。”温荆将诸信递上。孟擎啸览着信,不由腕间力道渐大,“好,甚好。”
孟擎啸怒极反笑,“我朝太后,怂恿亲子,弑君篡位,纵子谋逆!”他猛然抬手,将手中诸信怒砸向太后母子。那些信纸纷纷扬扬而落,如秋日凋叶。
嘉王惊惶欲躲,太后抬手,将嘉王护于身后,“皇帝,此事与嘉王无关,他本不愿,是哀家一路逼他至此!”
太后回眸望向嘉王,目光深藏不舍,转而闭目扬声:“皇上要治罪,便治哀家一人之罪罢!”
孟擎啸一笑,看向温荆,“不急。温荆,你可还有他物要呈?”
“回皇上,臣已带来人证。”温荆恭然一行礼,眸光一瞥,示意诸人上前陈情。
“皇上,奴婢是太贵妃宫内服侍的期儿。自皇上离宫,太后不时打发人来太贵妃宫中送来首饰,太贵妃未开匣,便将其中一件赏了奴婢的姐姐,姐姐没过几日便……”期儿说着,不由泪下,“便中毒亡故了!”
“皇上明察,自您离宫,宫中类似期儿姐姐之事不少,却都是出于太贵妃宫内。”温荆道,“臣已带来了张太医。”
“回皇上,臣已然查过。”张太医年迈,略有颤音:“太后给太贵妃送去的物件,俱是淬过毒啊!”
孟擎啸只觉血气上涌,怒不可遏。幸而温荆在宫护着母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只觉四肢发冰,难掩杀意:“太后与嘉王母子情深,却是这般如何对朕母妃的?!”
“哈哈……”太后跌坐在地,面露颓然,眼底却是杀意颇重,“她?她早就该死!凭她有何资格同哀家争?!”
“不过年轻时靠几分姿色,惹得先帝钟情;后又得了你,才能位至太妃罢了!哀家恨她久了,怎就不能杀她?!”太后笑道,眼底微红,竟瞧去有些癫狂了。
嘉王见此,连忙跪地挪去,抱住太后的腿:“母后,母后您别说了,母后您快别说了!”
“让她说!”孟擎啸暴喝一声。太后将嘉王一把踹开,怒笑道:“现下担心母后被杀了?若你有皇帝一般堪用,母后何必沦落至此?!”
太后说着,又望向孟擎啸,恨意彻骨:“哀家不但想杀了你母妃,更想杀了你!”
孟擎啸喝道:“够了!”他不愿再听,拂袖而立:“东方凌,速取金蚕诏纸。”
“是,皇上。”东方凌应道。不多时,便将东西取了来;孟擎啸平静而坐,吩咐道:
“温荆,替朕拟旨。”
“臣遵旨。”温荆领命。此番太后与嘉王算是满盘皆输,尘埃终定。
孟擎啸呼吸渐平,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出言字字掷地有声:“太后秦氏,投毒谋乱,居心歹毒;勾结外寇,乱我民心;纵子谋逆,怙恶不悛。自今日起,终身禁足寿康宫,静思己过。”
“嘉王擎延,勾结宫闱,不辨是非;结党营私,谋反未遂;袒恶庇母,险酿大祸。着废为庶人,削去爵位,收回家产,逐出京都,终身不得入京。”
温荆提笔拟毕,孟擎啸玉玺落旨,算是将太后母子命运钉死,带着众人出了太后的寿康宫。
古烈渊押着嘉王出来时,他早已涕泪沾面。别人不知,他却知母后将罪都揽到自己身上,是想以此留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