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白进了宅子,柳儿是头个见她的。
柳儿本和两三个丫鬟在宅内扫洗,见安月白回来,忙雀跃道:“姑娘回来了!姑娘一路辛苦,奴婢这就去通知东管事!”
“你莫慌,慢些跑呵!”安月白见柳儿跑得那般快,不由得出声叮咛,却听柳儿远远“哎!”了声,便一溜烟没了人影。
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地单纯活泼,安月白莞尔,一扭头,见洛竹也已从堂屋出了来,对安月白行了一礼,“姑娘。”
“你们几个,去帮着姑娘把行李物件拿去木居。”洛竹打发了几个丫鬟,又吩咐了另一个丫鬟去厨房,给安月白做些清淡可口的饭食,送去木居。
“月白谢过洛竹姐姐。”安月白道,却见洛竹走到她身侧,再行一礼,“奴婢怎担得起姑娘这声姐姐,姑娘莫要折煞奴婢了。”
“老爷进宫前便吩咐了奴婢,要奴婢在姑娘回宅后悉心安排,奴婢岂敢怠慢。”洛竹道。
温荆离宅前,还同洛竹这般吩咐过么。安月白唇角微扬,余光见着阿东朝此处过来,转身就见阿东朝她行礼:
“阿东疏忽,未能立时迎接姑娘归宅,请姑娘莫怪。”
安月白忙让阿东起来,心道此番归宅,宅内诸人怎都客气至此,恭敬得让她都有些晃神。
“姑娘离宅十余日间,小的已重修了木居,姑娘可想去看看?”阿东道,话间带着温意,让安月白心下一暖,应了阿东。
阿东带着安月白朝着木居而去,黎棠二人从之。洛竹道是要去督着厨房做菜,又要安排丫鬟做事,安月白便未让她跟来。
到了木居跟前时,只见得这木居别苑确已大为不同。原先的木居题匾已是换了新的,迎着午后暖阳,牌上烫字更为崭新。
安月白望着那木居新匾,面上微盈欣然,双眸似清泉透光。阿东便想她是满意的,便先进了木居,请安月白道:“姑娘,请进吧。”
进了木居,就见居内众人。以阿桃为首,其余丫鬟整整齐齐站了几排,对安月白行礼:“奴婢恭迎姑娘归宅。”
“诸位请起,不必这般客气。”安月白忙道,见众丫鬟起身,为她让出一条道。
顺着众人让开的那道,安月白再往前走了些,视线更加开阔。
木居着实变化不小。先前那苑内的粗大旧井处,修有一塘,形如月牙,新意顿生。塘内立一竹筒换水,活水泠然入塘。
近处而观,各色彩石缀底,少有青苔,锦鲤各色,皆自游灵动。
“东管事。在此处建塘,冬日天寒,又当如何呀。”安月白问,却见阿东道:“姑娘莫要担心,冬日此塘可作奇景。”
见安月白新奇,阿东立即细讲道:
“此塘深半米,离地暖颇近。塘内锦鲤不惧寒冷,秋日亦可存活;冬时烧热地暖,待塘内水面冻上层冰,塘下石间却能生热,可保锦鲤自游无虞。”
“立于塘边,便能透冰观鲤;冰上凿一细孔,便能借孔投食。”
安月白闻言,暗暗称绝,不禁出言赞道:“此等诗意,管事心思着实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