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你。”温荆头略微向后移,只听得心跳突突,“你要作甚。”
安月白轻然一笑,作甚。她不言不语,只是伸手摁在了温荆的膛,温荆终是退无可退,身后是墙。
温荆只觉此梦竟是愈发迷离了,却听身上的少女道:“今夜,是我古玥欢的洞房花烛,你说我要作甚。”
闻言,温荆呼吸一窒,抬眸望向那少女,却见得金光一闪,已然身置喜床。
是安月白为他构建的洞房花烛夜之梦。
安月白坐在温荆身上,缓缓伸手拔下簪子,又将身上的衣衫层层褪去。大片白璧般的肌肤裸露在外,青丝若墨,映入温荆眼底,竟是有些痛了。
她美得如梦似画,媚甚花妖狐仙,天上人间,几回得见。他移开了眼,不忍再看,几乎已然确定身在梦中。
见温荆移开了眼,安月白也不甚生气,只是玉指若有似无划过他颈,在他耳畔道:“义父,我美么。”
温荆并未出言,安月白却听得他心跳如鼓,笑眼微弯,啄上他颈,“嗯?”
他方才喝了那般多的酒,竟是愈喝嗓中愈干了。温荆不禁有些颤栗,却终是一把推开安月白。
安月白一时有些错愕,却见温荆伸手捞起她方才的衣裳,轻轻覆在她肩头。
他手指已然有些发抖,安月白见那人面色苍白,竟一时有些无措。她望着温荆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又忽的抱她入怀,力道之大,竟让她觉出些痛意来。
想来温荆是真觉着是梦,才会拥她这般重。安月白面上浮了淡淡一层粉意,却觉着左肩一湿,听得那人在左耳喃喃:“穿好,穿好……”
“……好好爱惜自个儿。”
夜风透过窗棂吹入书房,安月白觉着温荆在她肩头甚为脆弱。她从未见过温荆如今夜这般,不觉伸手放于温荆的背,一面轻抚,一面悄悄解了那幻梦术,放睡蛊于温荆之身。
安月白拥着温荆,见那人身形渐沉,知温荆睡了过去,方轻叹了口气。她缓缓扶着温荆坐于桌前,又伸手关了窗子,怕这冬风吹得温荆着了凉。
她轻点鲜唇,又回望了温荆一眼,心跳稍快。
她亦从未经过人事,方才诱他,心下自然也是忐忑的。原想着,若与那人在梦中相遇,那他便能放下心防拥有她。
可她却不想,温荆竟在梦中都舍不得碰她,是真疼惜她至此。
安月白推开书房之门,只见月光倾泻入户,漫得她容颜似花间精魅般无邪纯然,不染尘埃。她回眸再望了眼温荆,伸了小指勾着关了门。
今夜,算是温荆欠她的。她步伐轻快,向着木居而去。关门躺好,戴好了青蓝的假面,方觉心中甜意层层漾开。
这世上,有他疼她至此,已然足够。
今夜,是安月白睡得最安稳的一夜。她召出的睡蛊较小,本就只能保持两个时辰左右的睡眠。第二日时,无一人知晓昨日之事。
安月白睡得太过安稳,竟还是柳儿叫醒的。她坐起身,才见柳儿道:“青蓝,青……蓝姑娘,您快醒来啊。”
“昨日老爷让拨几个丫鬟来伺候您,如今已经到了。”柳儿在安月白耳畔道,又晃了她几下,“青蓝姑娘!”
安月白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方望见柳儿急切的面容。是了,昨日温荆让她住在木居,还说派几个人来服侍她。
柳儿拉着安月白坐到了梳妆镜前,为她梳洗洗漱。待完毕后,已然稍过了些时辰。
安月白同柳儿一道到了苑内,见阿东对她行了礼,道:“小的奉老爷的命,来拨人给姑娘了。她们都是洛竹挑选过的能干人,送来给青蓝姑娘挑选。”
安月白点点头,望着苑中的五六名丫鬟。
那些丫鬟望着青蓝,皆是站得规规矩矩,心下却有些异样。温荆先前养着安月白,可那月白姑娘媚骨天成,又会毒会医;却如此礼遇青蓝,不知是何道理,可见阉人的心思是猜不透的。
安月白唇角微扬,指向了左边的一位丫鬟。柳儿忙顺着安月白的指尖看去,见是碧春,不由得微微愣了神。
“青蓝?”柳儿有些吃惊,不知安月白为何会选那碧春来服侍。昨日碧春还当面羞辱过她,如今怎的……
“青蓝姑娘,您是要选碧春么?”阿东俯首问道,见安月白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