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青是吾弟,你有甚么冲着我来便是!莫动温掌印与月白姑娘。”
温荆缓缓撑腕起身,躯体不住颤抖,似是不知何时便会脱力,却又凭着一口气独立。
“……放下她。”他说得极轻,唯有翟徽听见,却终于站起身。
他上身衣物沾湿了血,血肉一道糊在布上,下半身已然被鲜血浸湿。
发已凌乱,面色发白,两只眼睛却如血发红,步步走过翟徽,向沈江流一字一句狠道:“放下她。”
“呵。”沈江流道,“这世上,还没人能让本座听令。”
沈江流说罢,微扬下颌,那棕熊王便一掌自左侧拍击向温荆。
安月白眼见温荆被它击飞,自口喷出一口鲜血,忙喊道:“你别走了,别过来!”
出言已然带了哭音,滂沱下泪,转头对沈江流道:“你想要蛊是么?放过他们,我……”
众暗卫军、翟家帮围攻上沈江流之人。阳雪建起厚达两米的冰障,将沈江流、安月白护在其中。
翟徽已然对上了沁羽锲樘,三人却刚巧打成平手。
温荆仍两手伸向前,向着安月白之处爬来。他爬得极沉重,似乎不知何时便将停下;身后长长血渍,于雪中甚为触目惊心。
“我跟你走。”安月白说出此句,不忍再看温荆,“只求你放过他们。”
“不…”温荆眼前视线已然模糊。天寒茫茫,他再想爬起来却是不能。
他失血过多,渐觉发冷刺骨,却仍要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去阻止沈江流。
安月白的泪已然冻成了冰珠,割得面上生疼。
她再望了眼温荆,攥拳至关节发白,长甲刺破掌心,滴落地上几点血花。
隔着障,望见温荆周身被鲜血浸染,又被淋上点点雪花。
他面前,是方才喋出的血。他面色已有些发青,一暗卫军去扶温荆起身,几次才将他搀起。
他站定后,兀自提步向前,踉踉跄跄,步履维艰,却仍唇齿开合。
透过冰障,安月白见得那人分明在说,“不。”他说,“别跟他走。”
安月白强迫自个儿镇定,正听得沈江流在身后鼓掌,“好,你想清便好。”
沈江流说罢,一手捞过安月白的腰,下刻便运功,拥着她飞起离开。
便在此时,温荆加紧上前了几步,终是一头栽到漫天雪白中,他身后暗卫军连忙上前去扶。
沈江流已然带着安月白离开,良霭与阳雪、沁羽与锲樘四人便也即刻飞身离开。
翟徽连忙折返去察看温荆的情势。
青虹中人离开后,方才安月白掌心之血滴落之处方泛起一道金光。
那金光自雪下而行,向着温荆处飞速前进。
暗卫军扶着温荆之颈,见得他面色青紫,却仍无意识喃喃。
他声音极轻,但据唇形可知,是在说“别去”。
那点滴金光终于破雪而出,下刻便自温荆微开之口入体。
暗卫军一声惊呼,见翟徽赶至,忙对翟徽道:
“翟公子,方才一道金光入了掌印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