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给各位御女和她们身后的家族交代?”
世家大族的子女都注重脸面,这要是说出去将来哪位曾经被怀疑过偷盗,还被搜了住所,传出去不是奇耻大辱吗?就算是被冤枉了,也洗刷不了嫌疑了。
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
若再遇到那个娘娘记恨起来,在皇上面前吹吹耳旁风,到时候六尚局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可若不搜查,难道就任由宫御女丢了首饰?偷盗之人逍遥法外吗?这样置我们尚宫局的脸面于何地?以后还会有谁服我们的管教?”陶尚服态度强硬,“非要搜宫不可,只有把丢了的东西找出来,我们以后说话办事才有力度!”
“当初皇上设六尚局,选拔我们这些人掌管后宫女官之时,不就是希望我们能秉公执法,协理六宫吗?如今稍稍有点事情就忌讳这忌讳那不敢出手,还能成什么事情!”
“何况身正不怕影子斜,搜宫也是为了各位主子们的清誉着想,否则不清不楚的,反而更给人留下话柄,检查的清楚之后,便不会再有人闲言碎语的嚼舌根了!”
陶尚服说的理直气壮,原本性格温和的吕尚仪心中也隐隐有了几分怒气,不过良好的素养让她始终保持着微笑,”
胡艳华则是阴沉着脸色,其他尚宫跟在身边同样的面目凝重。
胸口的鲜血越流越凶,书宁委屈的流了眼泪,起初只是眼角湿润,后来却是越来越多,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怎么也止不住的掉落,声音也可怜兮兮的,“大人,奴婢是不是要死了?”
陆成灏猩红着双眸,唇边强行扯出一抹笑容,“不会的。”
“对不起大人,还是没能帮到你。”
书宁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看似无关的话,可却深深的刺痛了陆成灏的心,他已经明白了陆成萱是真的死了,不会再回来了,还有自己的心早已经被这做事慌慌张张的小丫头占据了一席之地。
“大人,关东的橘子糖真的很好吃。”
陆成灏后知后觉的冷汗浸湿了背后的衣衫,轻轻的捧着书宁染着血迹的手,“等着你好了之后,我便带你去吃。”
给盛三姑奶奶绣的是蒲公草的手帕,向往自由不羁的生活。
陆成萱浅浅的笑着,“在成萱的眼中,花朵本身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不过是世人眼中所谓的那些区别罢了,之所以替三姑奶奶您绣的蒲公草,是因为,成萱觉得,您可能更向往自由不羁的生活,随风飘扬,无拘无束,是您最快乐的事情。”
盛浅俞精致的脸上缓缓露出了笑容,眼角有些湿润,点了点头。
“兰儿,我们活了这么多年,如今都不如一个小丫鬟般通透。”
盛浅俞低着头,指腹不断的在蒲公草的花纹上抚摸,声音似乎是在呢喃,“如果可以,真想随着这蒲公草飘回我的家乡。”
“可惜回不去了。”
陆成萱暗自松了一口气,她赌对了。
陆成萱微微有些诧异,“您是想回渝南了吗?”
盛家在琅嬛,盛三姑奶奶就身在琅嬛,而渝南则是平南王的封地,豫南虽远,却也不至于回不去了,莫非是因为老平南王的过世,三姑奶奶担心触景生情?所以才不想回去?
或者良人不再,便是回去了也不是先前的场景了,就连老平南王妃的称呼也不愿意叫了。
物是人非。
盛浅俞抿唇摇摇头,“你这丫头很是讨我喜欢,若是有什么困难之处大可以来找我。”
陆成雪更是径自的向着陆成萱走了过来,阴阳怪气的眼神收回,转而换成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五姐姐。”
甜甜的声音好像是软糯的汤圆一般,那样漆黑的一双眸子眼神清澈,若是不知道情况的,定然会被陆成雪这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给迷惑住了。
同样都是赵祗云所生,但陆成雪和陆成欢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陆成欢人前人后都是张扬跋扈不讲道理的模样到还好办,这陆成雪明显就要精明了。
人后同样心思阴毒喜欢比较,可人前,她便伪装成如此亲和无害的模样。
曾经陆成萱就被陆成雪这样的表情态度欺骗的很惨。
当时陆成萱随着俞氏刚刚进府,那时候的她对于陆家所有的东西都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