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的一处偏僻海滩上,帝尧安静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欣赏着许慎忙碌的身影。
那一大块龙肉被炙烤的滋滋冒油,香飘十里。
“怎么样,明日我们就要离开北俱芦洲,你考虑的如何了?”
帝尧的声音传来,许慎手头一顿,扭头道:
“尧叔,是不是因为我父亲,您才决定传位于我。”
许慎鼓起勇气问道。从陆压的话里话外,他感受到,他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至少也是一代英豪。
帝尧叹了口气,道:“你的父亲,那是人族的帝挚,我的兄长。”
“帝挚?”
许慎瞠目结舌,他想到过自已的父亲可能是人族的豪杰,但没想到居然会是上一代的人族共主。
在人族的历史上确实有这么一位共主短暂在位过,不过笔墨不多。
据说,是因为自已资质平庸,这才将帝位让给了更加贤明的帝尧。
兄终弟及。
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帝尧低声道:“你的父亲,才情极好,天赋极佳,但他犯下了大错。他认为,由众生意志衍化出的人道气运功德不应该只是由某个人享用,而应该由全天下有贤德的人共同享用。”
“他主张,人族各部落都要为本族中的贤明长者建立生祠,立庙供奉。由他们世世代代庇护人族的领地,保护子民安康。”
“到时候,人族可以不用依靠修仙,也能风调雨顺,收获农桑,抵御外族的侵略。”
许慎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就是建立人族的香火神道吗?真要让他成功了,以后的天庭还不是人族说了算。
岂料,帝尧长叹道:“他这么一弄,差点使得整个人族气运分裂。”
“人皇废除了他的帝位,由我接任。他在返回青阳氏的途中遭到了暗杀。”
“我赶过去的时候,整只车队被烧的干干净净,我还到地府幽冥去寻过他们的魂魄。可惜,他们早已魂飞魄散。”
“那时候,你刚刚出生,我还以为你也没逃过这场灾劫。但那日在云端之上,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兄长的孩子。”
“否则,一个普通人,哪怕他是赵公明的弟子,享用人族的气运功德,那也是犯了大忌,我岂会一再容忍。”
许慎默默消化着这一切。
他本以为这一世是被父母亲人抛弃的,但现在看来,应该是全家人舍弃了自已的性命换来了他的安全。
“他们的仇人是谁?”
许慎声音闷闷道。
“你想报仇,恐怕得修炼到圣人的境界才行。”
帝尧并未隐瞒,将一切坦然告知。帝挚的后代有能力承受这一切。
“你与药师见过面了吧,那种立庙宇,收集香火信仰的方法就是你的父亲最先提出来的。”
“西方教,人不多,老实人也少,这药师也还算可以。你要扳倒圣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你若能分化他们这个大教,也算是报了仇了。”
“对付一个失去人道气运功德庇护的人,根本不需要圣人出手。不过究竟是哪一个弟子,就需要你自已去调查了。”
“你也看到了,我即将前往火云洞,没多少时间了。”
“怎么样,阿慎,话说到这个份上,你是如何考虑的?”
帝尧神情真挚。
“舜已经做的很好了,小叔,他是天下诸侯与你共同选定的继承者。一旦更改,天下就会生出乱子。”
“而且,我要为他们报仇,就不能牵连人族。否则,圣人之怒,人族承受不了。”
思虑再三,许慎拒绝了这个提议。
“你……”
帝尧的声音中明显有一抹怒其不争的怨气。
“黄帝生玄嚣与昌意,昌意之子高阳氏就是颛顼。玄嚣生蟜极,蟜极生帝喾,帝喾生帝挚与帝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