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她本也没想着能轻易就把这几人扳倒。但欺到她头上,怎么也得叫他们知道悔不当初几个字怎么写才是。
皇帝觉得只是申斥与罚俸,罚得有些轻了。但转念一向,毕竟都是朝中勋贵要员,惩罚太重会不会寒了臣子的心暂且不论,这一下子就给苏天乙树了四个有分量的敌手就不美了。虽然那丫头自己根本不会在意。
斟酌片刻,皇帝才道:“杜爱卿不愧为大顺宰辅,果然处事有理有据。
国有国法,既不能放过作恶之人,亦不能牵连无辜之众。
既如此,便将宋、魏、陈、刘四子每人重打三十大板,禁于府中一年,令其自伤愈之日起,每日抄书学理,一年后交由司礼监查验考核。
家中在朝为官者,于朝会之上申斥其教子不严之过,有一个算一个,每人罚俸半年。”
皇帝说完,看向苏天乙,询问道:“如此这般,宝成可还满意啊?”
重打三十大板,对这些娇生惯养的纨绔来说,就算去不了半条命,怎么也得脱层皮,至少得有三个月无法下床行走。
不仅要被关在府中一年,还要抄书并记在脑子里,皇帝可是吩咐了要考核的。这样的惩罚于他们而言可以说如同做了监牢一般难以忍受。
司礼监是什么地方?直属皇帝管辖,她这个协理官还能有几分面子,旁的人,大概也就只有杜相勉强能说上几句话了。
届时若是考核不能通过,那可是丢脸至极的事。
至于被申斥、罚俸,不伤筋不动骨,却着实脸疼。怕是要被热议上好一阵子,塌下去的腰杆何时能再挺起来还不一定。
苏天乙觉得这结果也还不错:“陛下圣明。”
满意不满意的,皇帝可以问,她却不能说。谁敢对皇帝的决定不满?所以只能是满意的。
可便是满意也不能直说,得委婉地表示,还得变着法儿的称颂皇帝英明,圣恩浩荡。
苏家人历来深谙此道。
几个虾兵蟹将处理完,皇帝仿佛刚想起地上还跪着个自家兄长,道:“广陵王怎么还跪着?快起身吧。
闯祸的又不是你,你跪什么?
便是再爱子心切,也断没有父代子受过的道理。”
广陵王谢恩起身,刚想说点什么,就被皇帝抢了话头:“朕知道你做惯了慈父,舍不得下狠心管教孩子。但须知‘惯子如杀子’的道理。
便是朕的几个皇子,又有哪个不是摔摔打打才长起来的?
索性这孩子年岁不大,性子还来得及扳过来。你既不肯唱这个黑脸便由朕来。
朕思来想去,最能磨练人的地方莫过于军营了。正巧不久后便是往神威将军驻地运送粮草的日子,不若便由此子做个运粮官一同前往,日后便留在神威将军帐下听候差遣吧。
想来有她管教,这孩子必定能脱胎换骨,焕然一新。”
“陛下,”广陵王见皇帝竟要派他的儿子去苦寒之地当兵,一下子着急了,“战场上刀剑无言,犬子素来胆小,没经历过什么事,更别说当兵打仗了,只恐到时候受伤不说,还要劳动神威将军分神照顾。”
皇帝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男子汉大丈夫,还是皇家子孙,怎能做无胆之辈?越是如此才越应该练练胆子。
况且神威将军乃是大顺战神,有她在必定安全无虞。朕的十一、十五、十六三位皇子都曾投在神威将军麾下,去之前也都是各种说辞百般推脱,说白了就是怕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