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马车里边的两人倒是没有来时的那番愉快与开心了,苏云初握着慕容渊的手微微紧住,像是不自觉一般,便是面上也像是专注地想着什么东西似的。
慕容渊有些无奈,不介意被她紧紧抓住的手,却是开口道,“阿初不必担心,那些人,木杨已经处理掉,带回王府之中了。”
苏云初听此,才开口道,“他不是大新的人。”很是肯定的语气,虽然与大新的装扮很是相似,但是,到底带上了一些异域民族的模样,而他本人也掩饰得不太好。
慕容渊却是不瞒着她,“应该是北梁那边的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北梁人的特征了。
听此,苏云初语气里边不无冷意道,“是个大夫,他抓向你手腕的那一处,是想要诊脉!”
慕容渊点头,可苏云初却是继续道,“难道北梁那边有人知道你身上有毒?”
慕容渊摇摇头,不能确定这件事情,“不管是与否,今夜这一番,都是确定,不论来人回去报上结果或者不回去,北梁那边都能确定上七八分,只是,有这个七八分,也足够了。”
可苏云初继续道,“怀清有办法的是么?”
慕容渊一笑,“人是要放回去的,本王还需他!”
如此,两人却是不再多话了,北梁那边,蠢蠢欲动之态,慕容渊心中其实是有些担忧的,若是有战,如今看来他必须北上,可是,婚期却是在今年十一月……
直到送苏云初回到了侯府门口,看着苏云初就要下车了,慕容渊才一把拉过苏云初,往怀里一带,不由分说,便寻着苏云初的唇吻了上去,一记长吻,直到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才微微分开了,额头相抵,慕容渊的声音里边还有喑哑之意,“这是对阿初今日的惩罚,剩下的,大婚之夜,一并索取了!”
最后苏云初是顶着一张红嘟嘟的嘴唇回到了水云间的,好在暗夜之中,一路上并无人看见,只是,回到了水云间之后,却总觉得玉竹与茯苓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殊不知自己只是心理作祟罢了。
回到了靖王府之后,靖王府前院的大厅里边,颜易山已经吊儿郎当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好整以暇等着面色滋润的某人回来了。
慕容渊却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在主位之上坐下,“问出来了?”
“也不知北梁那边,是谁如此没有脑子,派了这么个人过来,受不了多少刑罚,竟然都招了,看得小爷只觉得其中阴谋味道实在浓重。”
慕容渊却是冷笑一声,“不是北梁那边太蠢,是有意而为之的。”
“你打算如何?”
“放回去。”
“放回去?”颜易山一惊,当即从椅子上便坐起来,“你脑袋没被疼坏吧?”
“去周宗那里拿一些药过来,让他们忘记大新一行,随便找个地方放了,回不回北梁,到时候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情。”他需要自己争取一点时间,即便是开战,最好也是以后再说。
颜易山听着这番话,只微微沉吟了一会儿,“这法子管用么?”
“不管是否管用,总归先用上了再说。”
好吧,颜易山有些烦躁,其实,他倒是想要尽快开战,但是无奈,永业帝想要的是议和,大新不会主动开战,尽快解决了这些事情,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就怕,等到日后,那人会忘了自己,忘了一切,到时候,他又要到何处去寻人。
元宵灯节这天的事情,便这么过去了,后边的日子,不知是否是苏艺烟嫁出去了,侯府里倒是清净了不少,不过春寒料峭的,苏云初倒也没有经常出门,只元宵过后的五日,治王府那边才给苏亦然送来了聘礼,只是,聘礼的规格却是比不上苏云初那样的浩大与壮阔,苏坤面上虽有些不满,但是,人家是治王,他不能说什么,只能安慰着苏亦然待她出嫁的时候,再多备一些嫁妆,到时候,必定能够赶得上苏云初的那一份。
对此,苏云初没什么表示,苏家给不给她添妆,她都能风光大嫁。而最让她高兴的事情便是江南那边要来人了,因为她的及笄之礼是在三月初的时候,早先的时候,宋家那边便来信说了,待到苏云初及笄礼的时候,宋皓流等人必定会来京,果真,十五刚过,江南便来信了,心中对于苏云初与慕容渊的事情,并无异议,只要苏云初过得好,宋家不会阻止她能够有自己的幸福,即便明白,苏云初嫁入皇家,其实是永业帝想要收服江南的第一步棋子,但是,苏云初却也明确表示了,宋家无需为此做出任何被迫的决定,一切遵循本心就好。
而信中也说道了,此次来京的,除了早先便说起的江南四公子以及宋凌雪之外,还有苏云初的舅母宋夫人云氏,云氏代替母职,亲自为苏云初插上代表女子成年的发簪。
因此,自从收到信件之后,苏云初一直很开心,而十五过后两日,江南那边的人也的确是出发了。
等待的日子可谓是难熬的,便是慕容渊都感受到了苏云初的焦躁,难得见到一项平静的女子有了这样的时候,慕容渊自然也是知道了,在苏云初的心中,宋家的确是无法取代的。
煎熬的日子直直等待了二十多日,在二月中旬的时候,苏云初一早起来简单洗漱之后便带着玉竹与茯苓子在城外的十里长亭等待即将到来的江南一行人。
今日出了太阳,但是十里长亭里边却是显得有些萧凉,直到快到午时的时候,两辆马车,应着风尘,才出现在了十里长亭不远处,苏云初一看见,当即站了起来。
这种感觉,类似近乡情怯,宋家,也只是回了京城半年而已,但也许是这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苏云初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人身份换了一个又一个,直到现在,成为未来的靖王妃,因此,即便是只隔了半年不见,却也有了一种经年之感。
马车在十里长亭徐徐停下,首先跳下车门的不是四公子的任何一人,却是宋凌雪。
一跳下马车,宋凌雪不由分说便朝着苏云初跑过去,给了苏云初一个巨大的拥抱,“云初,初初,我可想死你了……”
苏云初脑门一黑,这特别的称呼,想起来,当年她可是明确拒绝了很多次,也拗不过开口闭口唤她初初的宋凌雪。
可是此时听到,却是觉得心中一阵感动,不管是什么时候,有时候,一个简简单单的称呼,都是一种怀念和无法取代的感情。
可是还不待苏云初再说什么,宋凌雪却是又一把放开了她,上下环视了一圈苏云初,“初初,你有没有被欺负,告诉我,苏家人有没有欺负你,靖王有没有欺负你?”
苏云初觉得好笑,“便是有欺负我了,你待如何?”未见的时候,觉得期待,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煎熬滋味,可是如今见到了,却是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