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阳实在是没有法子,伸手捉住她脚踝,按回了躺椅上,随即便如同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了手。
谢华琅倒没继续作弄人,枕着自己手臂,歪在躺椅上,目光在案上那碟杨梅上一扫,却不说话。
顾景阳便停了打扇的动作,到近前去,拈起一颗杨梅,送到了她唇边。
谢华琅启唇含了进去,唇珠嫣红,牙齿洁白,目光更是潋滟,便如此看着他,徐徐吃完。
顾景阳伸手过去,她见状莞尔,将那颗小小的核儿,吐在了他掌心。
案上还有酸梅汤,搁置的太久,里边的冰都化了,谢华琅也不在意,端起喝了一口,笑吟吟道:“陛下从前,没这么伺候过人吧。”
顾景阳垂眼看她,轻轻道:“只伺候过你。”
谢华琅忍俊不禁,伏在躺椅上,吃吃笑了起来。
刚饮过酸梅汤的嘴唇尚且流连着几分殷红,日光斜照,她面庞上萦绕着一种令人心折的明艳,恍若牡丹。
顾景阳的心绪忽然乱了,气息也急了些,他半蹲下身,在她耳畔道:“枝枝,你就是故意的。”
谢华琅好容易止住笑,伸手抚弄他胡须,神采飞扬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
顾景阳拨开她手,道:“我可不愿挨。”
“道长,你挨都挨完了,再说这些还有意思吗?”谢华琅手指轻抬,温柔抚过他面庞,轻笑道:“口是心非。”
她的笑容里,好像天生就带着七分鲜艳,三分狡黠。
顾景阳静静看着,忽然生出几分恼意来,低头含住她耳珠,轻轻咬了一下,惯来敛和的语气中,竟凭空生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来:“我将一颗心都给你,你却用我的心意来算计我。”
“谁叫你骗我在先?再说,爱侣之间的算计,能叫算计吗?”
谢华琅一点也不怵他,理直气壮道:“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这可是《孙子兵法》说的。”
顾景阳道:“油嘴滑舌。”
谢华琅笑盈盈道:“君子可欺之以方。”
顾景阳听得眉头微蹙,正待说话,她揽住他脖颈,猛地用力,将他带到躺椅上,主动吻了上去。
他手臂僵了一下,最终却还是环住了她腰身。
他们冷战这么久,再度重聚,真有些小别胜新婚的意味,连带着这个吻,都是缱绻而温柔的。
谢华琅依依不舍的松开,又在他左右脸颊上分别亲了亲,撒娇道:“道长,其实我可想你了,接连好几天晚上,都想你想的睡不着。”
躺椅不算下,但容纳两个人,显然也有些拥挤,因为方才那通胡闹,她衣襟有些开了,香肩半露。
顾景阳不经意瞥见,心骤然跳的快了,别开眼去,替她将衣襟拢上,道:“哪有女孩子会这么说话?枝枝,不许胡闹。”
“现在你想起来说这个了?”谢华琅毫不犹豫的戳穿了他,驳斥道:“方才亲的时候,你明明很喜欢,到了最后,也是你舍不得分开的。”
顾景阳有些窘迫的垂下眼睫,低声道:“枝枝,我们不说这个了。”
“我就要说!”谢华琅反倒将声音抬高了:“道长,你假正经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