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像你们这种杂碎,成为我的一部分是你们的荣幸,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反抗我!”
鲜血浸染下,树根表层竟突然开始蠕动,随之在表层浮现出了个面目可憎的人脸,对着那只剩皮包骨的陈仲怒吼不断。
恰在这时,被牢牢粘在黏丝网上的王凌手指突然动了动。
为什么?
为什么都说我生来就该死?
耳边回荡起曾经那些人对他说过的话:
“有娘生没爹教的小杂种,拿你的钱是给你脸,你活着也就这么点用处。”m。
“该死的东西,怎么还不死!”
“就你这种垃圾,死路边狗都不闻……”
凭什么?
凭什么该死的不是他们?
“喔喔哒~放开放开快放开,别吸啦!再吸真就成干了啊!”
不知为何,长鸣鸡这次没有逃跑,反而极为义气的上前对着树根又抓又挠,同时还不忘像啄木鸟一样叨叨叨……
然而这面对吴神都颇有成效的一招,此刻深知却连树根的表皮都无法打破,又怎能阻止。
嘶啦~铮!
刀光闪过,疯狂吸噬着陈仲血肉的树根被瞬间斩断。
王凌无声落地,尚还完整的右手微张,握住飘然而至的横刀。
身后的黏丝网,则还粘着一张残破不堪且血淋淋的人皮!
“啊!!!”皂荚发出怒吼,“该死该死该死,你怎么还不死,你怎么还不去死!”
伴随着怒吼声的响起,一条条孱弱纤细的树根冲出地面,朝着站立不稳的王凌疯狂冲去。
瞬息之间,伴随着刀光的再次闪过,所有冲向王凌的树根便被尽数斩断。
王凌身体晃了晃,最终仍是稳稳站定,缓缓抬头,看向远处正在风中颤抖的皂荚。
森白的背脊与肋骨隐隐显露于血肉之中,几乎尽废的左臂无力垂落,死寂的双眸之下,是早已血肉模糊的脸。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爬出地狱的厉鬼。
归来,只是为了拉上眼前的敌人,为他垫背!
看着此刻的王凌,长鸣鸡不自觉的连连后退,乃至尾巴沾上了火也都毫无反应。
它活得不久,但脑海里却有着近乎无限的记忆,眼下的王凌,已然与它脑海记忆封存中,走到最后一步的黑煞令主几乎完全吻合。
但现在的王凌明明只是刚开始啊!
长鸣鸡怎么也想不通,王凌显然也不准备给它想通的时间。
屈膝,抬脚,将那趴在地上陷入昏迷的吴神踢至半空,口中发出宛若夜枭般嘶哑刺耳的声音。
“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地面轻微震颤,瘦了一圈的吴神稳稳落地,双眸开阖间,眼底已然尽为血色。
显然,在陈仲拖延的这段时间里,他恢复了相当的伤势。
王凌抬眸,漆黑如渊的瞳中映照出不远处已然彻底扭曲的皂荚树,咧嘴狞笑。
“它说我们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