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是谁,俺在哪,俺干啥来着?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这碗酒决不能下肚,不然非得丢个大丑不可。
“行了行了”,朱棣拦住丘福:“尽兴即可,拼什么酒啊,要拼你跟俺拼去!”
说着丢下苏谨,揽着摇摇晃晃的丘福离开,不时传来朱棣的笑骂:“你说你,没事招惹他干嘛?”
苏谨笑笑坐下,郭英饶有兴致看着他,忍不住摇头:“怪不得上位不喜欢你们读书人,果然读书人坏的很啊。。。”
上位是淮西勋贵对朱元璋的称呼,皆因当初创业时,身份最高的人坐在座椅首席,故称‘上位’。
即便是建国后,为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淮西老兄弟们也以称老朱‘上位’为荣。
苏谨闻言嘿嘿一乐,将剩下的海碗向郭英一推,然后举起小杯:“要不,我也敬您一杯?”
郭英无语的看着海碗,摇头苦笑:“老夫都这把岁数了,可喝不下去喽,还望慎之放老夫一马。。。”
这场大酒,一直喝到子时都过了,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朱棣醉醺醺的提醒苏谨,别忘了明天一早去校场观看演武。
见苏谨点头答应,才放他离开。
朱棣登基以后,没有搬新家,还是住在提篮桥那边的苏宅。
今日得封国公,但他一点想搬到皇宫附近,和那些勋贵比邻而居的意思都没有。
回到宅子的时候,已是子末丑初时分。
刚到大门口,就看到门前树上漱然一动,然后一个黑影迅速滑了下来。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丝热气伴着苏谨的倒带探了出来:“是李源吧,怎么样,有没有异常?”
李源面无表情的单膝跪地:“回老爷,没有异常,这两天锦衣卫也没有派人来。”
马三皱眉:“会不会换了新面孔,改潜伏了?”
李源摇摇头:“没有。”
“你就那么确定?要知道院子里可是有主。。。”
马三的话还没说完,李源就出声解释:“院子方圆三里都没发现陌生面孔,想是锦衣卫出手,提前清走了。”
“嗯,知道了。”
苏谨缩回脑袋,没多久车门打开,迈步走了下来:“那些锦衣卫也不容易,让账房支应些碎银子,再见到就发个利钱,大过年的,都高兴高兴。”
“喏。”
侧门很快打开,迎门的不是婢女或仆人,居然是兰卿。
兰卿脸上带着疲惫,眼中却满是欢喜:“老爷,您回来了?”
“嗯,等久了吧?”
苏谨笑着伸出手,然后。。。兰卿帮他除下外氅。
“让你们早点歇着,偏都不听。”
兰卿掩嘴轻笑:“夫人都没睡呢,咱们怎么敢睡?”
“噤声!”
马三眉头皱起,探出头环视,见没有异动才放下心来:
“主母秘密进京之事岂能轻易宣之于口?若是引来奸人。。。”
兰卿脸色顿时发白,顺势就要跪倒:“是奴的错,老爷请处置奴吧。”
“行了行了”,苏谨瞪了马三一眼,似在怪他不懂怜香惜玉:
“大过年的,整的这么风声鹤唳做什么?”
“老爷,不得不小心啊,毕竟主母是秘密进京,若是让那位爷知道了。。。”
苏谨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真以为那位傻?你猜猜锦衣卫为什么都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