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再烧!
"典韦将军,你可有胆量,深入那黄巾大营腹地,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郭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狡黠与激赏,他的策略向来不拘一格,出人意料。
典韦闻声,豪情顿生,朗声笑道:“有何不敢!军师尽管吩咐便是,老典这刚热了热身,正待大展拳脚呢!”
见典韦斗志昂扬,郭嘉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续道:“典将军英勇无双,正合吾计。我有一奇技,名为暗渡陈仓,能令将军隐于无形,时限二十分钟,且行动更为敏捷。你可借此良机,直捣黄巾大营心脏。首要任务,乃寻觅其渠帅、头目及重要首领,实施精准斩首,断其指挥;其次,搜罗营地内一切易燃之物,再次点燃战火,让黄巾军陷入绝望之火海!”
特别加重语气,郭嘉再次叮嘱:“时间有限,捡官大的杀,捡棚大的烧!”
诚然,若非面对的是典韦这般直率勇猛的将领,郭嘉或许会考虑更为复杂微妙的策略,比如诱发营啸,借黄巾军内部的恐慌与猜忌,使之自相残杀。但典韦的勇力过人,却未必擅长这些细腻的心理战。
月黑风高,夜色如墨,典韦在郭嘉的神秘奇技作用下,身形渐渐淡出,如同融入了四周的暗影之中,只留下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虚影,在夜风中轻盈穿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绷至极的氛围,每一步轻踏都似乎能触动整个营地的神经。黄巾军的大营沉浸在一片虚假的宁静之中,篝火零星,哨兵的巡逻声隐约可闻,却无人察觉到死亡的阴影已悄无声息地逼近。典韦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借由隐身之便,他犹如幽灵般游走在营地的每个角落。
在典韦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隐身状态下,典韦悄无声息地接近一处用篷布遮掩的帐篷,透过缝隙,他看到五道模糊的身影围坐在一张简易的地图旁,火光在他们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虽然听不到具体言语,但从他们时而紧张交头接耳、时而手势激烈的交流中,典韦判断这是一场关于下一步军事部署的秘密会议。
典韦心头一笑,还商量?送你们去阎王那里开会好了!
典韦的动作快如闪电,几乎是在念头闪过的同时,他已经化身为战场上的死神。帐篷内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五个黄巾军头目甚至来不及反应,死亡的阴影已悄然而至。
火光在典韦冷冽的双眼中反射出嗜血的光芒,他手中大戟如同有了生命,划破夜的寂静,带起一阵锋利的风声。
第一击,精准无误,戟尖穿透了最靠近典韦的头目胸膛,那人的瞳孔骤然放大,身体无力地倒下,尚未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其余四人这才惊觉,但为时已晚,恐惧在他们眼中迅速蔓延。
典韦的动作连绵不绝,大戟如同龙腾翻滚,在狭小的空间内展现出不可思议的灵活性与破坏力。一次横扫,两个头目被强大的力量击飞,帐篷支柱应声断裂,篷布哗啦作响,仿佛是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杀戮伴奏。
接着,他一个转身,戟影如网,将正欲拔刀反抗的最后两人笼罩其中,只听“咔嚓”几声脆响,金属与骨骼断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战斗在瞬间结束。
帐篷内,一切归于沉寂,只剩下兵器落地与重物倒塌的回音。血腥味弥漫,火堆的光影在典韦沾满鲜血的脸上跳跃,映照出他坚毅而冷漠的表情。他静静地站立在尸体之间,宛如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
典韦继续深入大营,当他轻轻拨开帐篷的一角后,发现他踏入了一个几乎被遗忘的世界——黄巾军的临时伤兵营。
这里没有战场上的喧嚣,却弥漫着另一种沉痛的气息。微弱的烛光在夜风中摇曳,勉强照亮了这狭小的空间,映照出一幕幕令人心酸的景象。地上铺着干草,却远不足以抵御深夜的寒气。伤兵们或躺或靠,身下的草垫被血水和汗水浸湿,形成一片片深色的印记。他们的眼神空洞而绝望,有的伤口简单包扎着,用的是撕裂的衣物而非绷带;有的则干脆裸露在外,因缺乏治疗而开始腐烂,散发出阵阵刺鼻的气味。空气中除了血腥味,还混合着痛苦的呻吟和低语。
一位年轻的伤兵,约莫不过二十岁,脸上尚未脱去稚嫩之气,眉头紧锁,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他的左腿被粗劣地固定着,显然是断骨未得到妥善处理,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但他的眼神中仍透露出对生的渴望,偶尔闪过对家的深深怀念。
旁边,一位中年士卒的脸庞显得格外沧桑,胡须杂乱无章,脸上有几道深深的疤痕,新旧交叠。他的右手手指不自然地弯曲着,显然是受到了重创。尽管如此,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超乎常人的平静,似乎在回忆往昔的战斗荣耀,又或许是在思考这场战争的意义。偶尔,他会用还能动的左手轻拍身旁年轻士兵的手背,给予无声的安慰。
在一个角落里,躺着一位年迈的士兵,皱纹深刻,双眼紧闭,仿佛已放弃了对外界的感知。他的胸口随着微弱的呼吸起伏,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从肩部斜贯至腰部,仅以一块破布覆盖。尽管如此,他的嘴角边却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或许是梦回了和平年代的温馨时光,又或是对解脱的某种预感。
这里没有医生,也没有足够的药物,仅有的几瓶散发着苦涩气息的草药水被小心地传递着,每个人都只分得一点点,聊胜于无。偶尔传来的咳嗽声,显得格外沉重,似乎每一次呼吸都是对生命极限的挑战。
典韦目睹这一切,内心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作为一名战士,他深知战争的残酷,但眼前的情景仍让他心生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