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又寒冷的风刮过莫罔和倾岳的脸庞,穿透血肉直击他们的三魂七魄。
“世子,我敲门了啊?”站在南巷口第四扇大门前,倾岳将手举起,动作维持在准备敲和不准备敲之间。
抵达雨郭那会儿外头的大太阳还没有落山,待到他们终于找到地方,天却要明了,一宿啊,整整一宿!
“要不我来敲,你歇着?”
嗅出自家主子话中暴躁的味道,倾岳利索的开始敲门。再耽误会儿自己狗命得砸在主子手里了。
萧宇恒那些年习惯了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的生活,哪怕早已远离朝堂也忘却不掉。
这时的他正在院子中劈柴,经历过一次暗杀,他的五感比原先不知灵敏了多少。
悉悉索索的声音隔着大门钻进了他的耳朵,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蹑手蹑脚的移动到门扉后面,拿起铁耙做出防御的姿势。
“有人吗?”
是个没听过的声音,嗯……年纪不大的样子。
门外倾岳敲门敲得手疼,门内萧宇恒连应都没应一声,全当家中无人。
“世子,屋中好像没人,会不会是还没回来啊。”萧宇恒听见那少年这么说。
“翻进去看看,师姐说过他在他就一定在。”对方的话被另一道声音接了去。
紧接着,萧宇恒眨个眼的功夫面前就落下了两个……呃,三个人。
“这不是有人在吗。”莫罔落地的那一刻眼睛便瞅见了门侧举着铁耙的陌生男人,怕他手上的物件往自己头上挥,忙伸手夺过。
“你是肖恒家的小厮?”这长相,属实其貌不扬了些。
萧宇恒沉默,他好歹气度搁在这儿,怎么就成小厮了?
“你们强闯民宅,要是不想我报官,就出去。我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萧宇恒理都不带理莫罔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们这般说道。
勇气十足,忽视掉他那发抖的双腿的话。
“这里是不是肖恒家,不是的话我们自己就走了,是的话,嗯……我们是来传话的,断不会危害到你全家的性命。”倾岳上前一步,鞠躬作揖,表示自己无伤人之心。
本来就是,他们的刀剑可都收在鞘中,老实的很。
“……”真当他活了近四十年是白活的了?这话中的威胁快要溢出来了!
铁耙没了还有铁锹,再不济木墩子上竖着的斧子也是武器。
萧宇恒二话不说拎起斧子就往莫罔他们身前凑,而他们的背后便是门。
莫罔的手握紧成拳,往倾岳的头上来了一下。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还全家的性命,搞得像是哪片山头上下山搜刮钱财的强盗一样。
倾岳委屈的揉脑袋,出生决定了一切,叫他收拾残局这没问题,但怎么说好话,没人教他啊。
“我是京城来的,如果你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或者是负责伺候他的人,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号,我叫莫罔,是平乐侯府世子。”
萧宇恒想了想,有关平乐侯府他的印象不深,只记得自己小妹拜在了莫老将军的门下,学了一身的本事。莫罔?应该是莫家人没错,但细节他实在记不清了。
“勉强相信你们,那这女人呢?”萧宇恒指了指进门后就被倾岳放在地上,至今都没有动弹过的女人疑惑的问。
“路上捡的。话说你既然相信了我们,那是不是就是说你其实就是肖恒?”一般的小厮哪有那个权利把‘相信’两字挂在嘴边的,除非他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