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崇想要的,根本不是死后的名声!
而是能以谏言动君王,辅佐君主,让君主纳谏!
云皎月倒吸一口气,后知后觉抓住了险些被自己忽略的信息。
坐直身子攥住身旁的干稻草,“刘大人?”
追问,“哪位刘大人?”
狱卒吃了一惊,“您不知道?”
“是刘彼,刘大人。”
说着更加惋惜,也只是惋惜,不敢抱怨半句对崇明帝的不满。
低声道,“刘彼大人求见陛下,跪在宫外足足三日,可惜陛下仍不愿见他。”
“可怜呦,最后一日以头抢地逼迫陛下召见,陛下估摸是烦了,就让宫人直接将人绑回左都御史府。”
“听说刘大人回府没多久,就气绝了!说是趁府中人不备,特地扯了床幔悬梁自尽。”
云皎月脸色青白,紧绷握拳到手背酸痛。
垂下眼睛含着泪,迟迟不肯松手。
狱卒微微躬身行礼,趁人沉默哀伤寡言之际,一起搭手将陆崇的遗体抬走。
云皎月俯身将头埋入膝盖,泪珠开闸直接晕染裙身。
她穿着的,还是昨日救治祁昭昭无果时的衣裙,身上血腥味刺鼻。
从怀中掏出昨天捡回来的平安符,眼神狠厉死死盯着皇宫方向。
既然……崇明帝不能做到克己慎行。
不在意忠臣的生死,不怜惜子民的性命。
为一己猜忌与私欲,出尔反尔以致祁昭昭丧生!
那她身为臣民,也不再有必要拥护帝王了。
她,要为所有丧生在崇明帝手中,所有被压迫被辱杀的人,报仇雪恨!
……
半月后。
云皎月依旧没有挪步黄贤派人备下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的牢房。
底下狱卒没法子,只能清扫陆崇生前所在的牢房,将床品之类全都搬入拾掇了一遍。
霜商烟景两人熬了半月,终于进了诏狱一道陪伴云皎月。
两人帮着狱卒收拾。
顺道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人手分了几张给狱卒。
狱卒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份额的银票,“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推脱说着,眼睛还是很舍不得地盯着银票。
烟景将银票塞入狱卒手中,“就收着吧!”
“我们夫人还要在诏狱待上许久,以后有的是地方得托你们照拂。”
狱卒推了几次,“我们都知道上医夫人入狱是暂时的事情,更何况黄内侍早就告诫我们要将上医夫人当祖宗供着,我们哪能收银票啊。”
烟景霜商继续各自推搡,“你们就收下吧。”
来回再几个回合,狱卒才是心甘情愿收下银票。
将意外之财揣进袖子里的狱卒们脸上笑呵呵,他们所拿到的钱财,远比在诏狱所拿的十年俸禄还要多!
不大好意思挠头,“到底是经商的权贵人家出手阔绰。”
“不瞒你们说,这些比从前拿来贿赂我们的,加起来都要多出许多!”
说完大实话,有狱卒用手肘撞击说话之人的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