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时辰晚了,我们这行人只得离开万寿县。”
陆崇向来早起读书,这种习惯,即使是当了帝师也不曾改。
应声道,“好。那明日就麻烦云姑娘了。”
祁长瑾也冲着陆崇点头示意离开,和祁文朗一块转身回柳府。
回去的路上,祁文朗在一旁感慨,“堂哥,你看陆大人当了帝师,可还是免不了和人争吵,被气得郁结于心。”
“我想着,当父母。官,有时候还不如我们从前当商户来得惬意。你说,陆大人好端端地去当什么官?还气得中风了,真不值当。”www。
祁昭昭也有这种感慨,捣蒜似的点头认同。
云皎月睁大了眼睛,虽然夜已深,但是她倦意全无。
生怕祁文朗这孩子的话,会影响自己这个便宜丈夫,让他以后萌生出不当官的想法。
要是祁长瑾以后不当首辅,这文不就崩了吗……
正是心里揪着,着急着。
只听祁长瑾声音温润,如山泉般潺潺,“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艰难。”
“你瞧着我们祁家从前活得惬意,那是因为祖父生前勤勉劳苦。所以,这世间,不过是因为有人停辛贮苦,有人才能安然自得。”
见祁文朗不甚明白。
祁长瑾微启薄唇,沉住气道,“你看你堂嫂治病救人。”
“那她在当大夫之前,是不是得认识无数草药和疾病药理,才能从善如流的判断疾病和开药?其中,她所付出的时间精力,根本非常人不能想。这是辛苦。”
“学成行医后,又得面对病者家属轻蔑、质疑、不满等等的情绪。这也是辛苦。”
“可是,如果人人都觉得这些事情辛苦,而避而不做。那这天底下得多出多少不治身亡的病患?”
解释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你看似,陆大人郁结于心,不如为商。实际上,他没准还自得其乐当父母。官。毕竟他辛苦些,有些人就能惬意些。”
云皎月眸光流转,赞同祁长瑾额说法。
她牵着祁昭昭的小手,附和,“昭昭文朗。有时候,你们认为别人很辛苦,其实只是因为自己还不能承受这份辛苦。”
她在进入部队当军医之前,不知道曾经挑灯夜战过几千个日夜。当军医后,也不知道曾经受过多少无能为力病例家属的埋怨。
以前她觉得行医辛苦,可如果人人都不行医,这个世界上哪里还会有大夫治病?
有的只会是越来越多寻医难的病患罢了。
她高看了祁长瑾一眼,从某方面来说,这个男人和她倒是一路人。
一旦认定什么事情,就会初心始终不再更改。
回到柳府后,云皎月和祁长瑾将两个孩子送到柳韵秀院子里。
两个人才转身回房准备休息。
刚路过三舅舅柳勇的院子,就看到他约了五六个读书人,在赏月喝酒。
云皎月黛色细眉微挑,突然想起,柳韵秀的亲弟弟柳勇,不就在万寿县书院里当教书先生?
她伸手轻拍自己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