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家昭昭是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陛下才特地命宁夫人来此取昭昭的性命?”
黄贤舌头打了结,欲言又止。
自然不会将崇明帝想试探云皎月的事情说出口。
好在他们陛下是个人精,习惯了高枕无忧看人斗。
今儿个侍郎府就算闹出人命,引得各家不满齐齐将事情闹得捅破天!
这把火,也总是烧不到自己身上。
黄贤想当然出声,“昭昭姑娘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不会做出逆天无道的错事。”
轻描淡写道,“其实陛下只不过是想让宁大人夫妇软下腰肢同您示好道贺,再没有旁的旨意。”
宁顾行和裴瑰彼此对视一眼,深切意识到自己此次输了。
裴瑰对云皎月其实没有扯谎。
这回她所带来的不仅是旨意,还有足以一次让两家男人在朝堂产生翻天覆地变化的豪赌机会。
她太过自信,信云皎月必定会倾尽全力救祁昭昭。
全然没有将女人也有救不回来至亲的情况考虑在内。
崇明帝只会偏私于自己有用的人,倘若今日输的人是云皎月,无论祁长瑾再能言善辩崇明帝都不会更改借机惩治女人的决定。
换言之,今日他们夫妇办事不力,注定要受到帝王惩罚。
好在崇明帝身边信任的武将不多,日后还需要宁顾行制衡祁长瑾,两人不会有性命之忧。
只是会因对他们不利的证物,所受惩罚有程度上的不同。
祁长瑾盖棺定论,“宁大人,你听见了?陛下的旨意只是让你们同我道贺,没有别的。”
“那你们没有资格仗着陛下的势,在我府上横行霸道充脸面!更没有资格借外邦舶来品,杀害我堂妹还想全身而退!”
裴瑰唇色过度发白,不再坚持自己携上令而来。
这是她给崇明帝上的一道投名状。
假若她和盘托出帝王派她前来的真实目的,那自己便真得罪了崇明帝成了弃子。
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唯有一条路:
维护帝王颜面,寻事将功赎罪。
宁顾行阴鸷盯着政敌,随后带着女人跨步往内院门口方向走去。
男人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前几日拆卸西洋钟的工匠,早就让王银处置了。
尸首怕是都要烂出味儿。
“都不准走!”云皎月双手逐渐感受不到祁昭昭身体的温度。
少女已没有再被按压出血伤口的必要。
云皎月简单在祁昭昭腿上做了个包扎,起身时将自己特地遮住小辈下肢的裙子带血。
湿漉漉血淋淋的裙摆贴在自己腿部。
顺道将祁昭昭的裙子盖好在她腿部,不让外人瞧见身体失了最后的颜面。
云皎月还在等薛福儿带着调查后的结果回来。
裴瑰太过自信,从一开始就抱着自己赢定了的想法进入侍郎府。
因此她必定没有更改市舶司的留档记录。
即使更改了,也会因为没有必要,从而没将涉事者杀干净。
复杂地给黄贤递了个眼神,“黄内侍,宁夫人作为杀害祁家小姐的第一嫌疑人,应当不能随便离开现场吧?”
黄贤不停点头,附和,“自然。”
裴瑰暗暗捏了捏自家夫君的手,示意对方可以先走。
云皎月嘲弄勾出唇,紧接道,“宁大人袒护自家夫人,他若离开侍郎府,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毁尸灭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