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沉哑,咬字清晰道,“七寸湘妃管,三分玉兔毫,胜如战将刀。”
“即使陛下能保你性命,却不会保你不受我的折磨。”
“他最想看到的,是我们结下切骨之仇,直到进棺材前都挣个你死我活!”
“毫无疑问,陛下做到了。”
祁长瑾是文人,文人的优势是可以用学问计谋传世。
哪怕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也要在各州埋下对宁顾行夫妇不利的种子。www。
这回各州战乱频起,武官们都想仗着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翻身博前程。
可惜,武官文臣的位置,或许会换人来坐。
但亘古不变的,是位高权重有兵权的武官,永远也压不过顶层手中无权的文臣。
因此,在他倒台死去之前。
在大齐无法按照崇明帝所设想的发展之前,宁顾行……这辈子都爬不到他的头上!
黄贤朝云皎月微微躬身,“上医夫人,我已在诏狱为您备了一间上好的牢房。”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保证你在诏狱的待遇,不会比在外头少分毫!”
祁长瑾欲言又止,“皎月……”
不忍女人去诏狱。
以为云皎月还不知道陆崇所遭受的刑罚具体是什么。
云皎月垂下眼睫,心被捏得稀碎在滴血。
无意中发现祁昭昭原先所躺的血泊之中,还遗留了一个嫣红色的平安符。
走过去捡起,将满腔的怨愤全部付诸手心温度。
收拾好情绪,启唇,“我不要最好的牢房,我要去见陆崇。”
黄贤怜悯没出声,“这……”
云皎月抿唇,凝望,“陛下当初答应得这么爽快,不就是想让我亲眼看看曾经的父亲,落到何种下场?”
“黄内侍,带路吧。”
女人甩袖往内院外走去,烟景霜商想跟上,却被黄贤喊住。
“两位姑娘留步。”
无奈道,“再如何也得等风头过去,才能偷摸着进诏狱伺候上医夫人啊。”
烟景霜商皱了皱眉,没对害死祁昭昭的帮凶有好脸色。
随后转身去收拾包袱。
心想不管诏狱里的牢房再好,东西肯定也不会比自己家里要齐全。
翻包袱装各种小物件,等待着能进诏狱的一天。
薛福儿目送密友远去,再不用遮掩低落的心情。
回府后换下鲜艳祝贺的衣裳,改穿了深色衣裙,去刘府吊唁……
诏狱。
狱中最深处,陆崇被绑在木枷上,刚行完今日份的刑罚,穿上了囚服。
囚服之下,已然没有一处完好的血肉。
衣料穿在身上,好似搭在晾衣竹竿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