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时间,本来这应该是朱美宝最为繁忙的时刻,可因为程迭戈提早放假她才有了此时此刻对着保险箱发呆的时间,保险箱里放着一份从伦敦来的资料,几天前程迭戈让她把那份资料销毁,可也不知道存放资料的资料袋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碎纸机居然拿它没有办法,打开资料袋时无意间文件掉落在了地上,然后朱美宝在散落的文件上看到了诺丁山的名字,多看几眼之后朱美宝的眼睛再也没有办法从那叠资料移开了。
属于朱美宝三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震撼。
犹记得当时朱美宝看完那叠资料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来到停车场,她开着车来到了酒店,她忽然很想看看诺丁山。
她就躲在那里看着那个叫做诺丁山的女人,那个时候朱美宝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在冥冥之中选择去帮助诺丁山,因为心先于她的判断之前感知了真正善良的心。
诺丁山,傻到让她心疼万分。
这个世界谁也没有她傻,论傻谁都没有她傻论坚强谁也没有她坚强。
坐在草地上晒太阳的诺丁山依然很瘦,朱美宝额头抵在墙上,眼泪瞬间从她眼眶里掉落了下来。
朱莉宝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诺丁山会那么瘦。
那天,朱美宝把那份文件保留了下来,她可以确定的是程迭戈没有看到那份文件,因为她拿到文件时显示的是文件并没有经过拆封。
从诺丁山的行为上看很显然她不想让程迭戈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朱美宝理解诺丁山的想法,只要是女人大约都会选择那样的做法吧。
不齿的、不堪的、痛苦的艰辛的深埋在心底等待被时间带走,然后重新学会在太阳底下微笑,让你分享我的笑容。
这就是我爱你和我爱自己的方式。
因为懂所以尊重,离开办公室时朱美宝带走了那份文件,她也许会把那份文件永远的存放放在某一个角落,就当是对于一个坚强灵魂的纪念。
二零一四圣诞节到来的这天,诺丁山在酒店大堂见到了一位意外的来客,她站在数十米高的圣诞树下,朝着她微笑。
那笑容就和满目的圣诞红一样热情且充满活力。
二零一二年在老特拉福德,穿着超短裙的荣甄给诺丁山的感觉是那种明明没有什么阅历却非得装出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的小公主式女孩。
二零一四年在北京,站在圣诞树下穿着深色毛衣的荣甄给诺丁山的感觉是,小公主变成了开始对这个世界有了若干理解的女人。
“嗨。”荣甄走向诺丁山,伸手轻轻的拥抱了她,说着:“这个拥抱献给我自己,我终于做到了把我生命中最喜欢的两个男人所爱的女人当成了我的朋友。”
那个拥抱实实在在的,有那么一瞬间,诺丁山的眼眶发热。
很多人的成长都是在蜕变和阵痛中完成。
走在酒店的人造森林小径上。
“荣甄,对不起。”诺丁山说。
荣甄冲着她笑了笑:“好奇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吗?”
诺丁山点头。
“那时在曼彻斯特,在程迭戈拒绝我的三个小时之后我就想明白了,你口中的那位朋友其实就是你,诺丁山我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糊弄,想明白之后我很愤怒,第一感觉是你和程迭戈联合起来背叛我,我开车回到市区想找你拼个你死我活,可车子开着开着我就想到的是,我生命中最热爱的两个男人一个叫做程迭戈一个叫做荣骏,那个叫做诺丁山的女人被荣骏爱上也许是一种侥幸,换一种说法也可以那个叫做诺丁山的女人被程迭戈爱上也许是一种侥幸,但被我生命中所热爱的两个男人一起爱上就不是侥幸了,我在想那个叫做诺丁山的女人一定很可爱,不仅可爱也一定很有魅力,于是,我逃走了,我在想等自己变得和她一样优秀的时候。”
“我觉着让自己变成优秀的女人就是有一天能站在你的面前,心平气和的说一句,祝福。”
荣甄对着诺丁山伸出了手,她站在一棵橡树下,橡树开出的花朵叫做生日花,生日花的花占卜为:
你有一颗宽大的心,凡事看得开,天生的乐观精神令你的人生充满欢乐。但你必须加强自己的内在潜质,接受新知,充实自己,这样才是永恒的欢愉。
荣甄就像是那朵生日花。
伸手,微笑:小狐狸,你知不知道在某段时刻,我有多么的嫉妒你吗?
两只手牢牢的握在一起,荣甄无名指上的婚戒在从树木的缝隙渗透出来的阳光折射下闪闪发亮。
小狐狸嫁给了秦越,体会到了生活中的细水长流,这次到北京来是为了表达对自己双胞胎哥哥的支持。
半个月之后,荣骏就会离开北京,在荣骏离开北京之前会举行一场小型的音乐会,在音乐会上荣骏将公开他的新作品。
二零一四圣诞节来临的这天,澳门,存在了差不多五个世纪的圣安多尼教堂,有一场婚礼在这里举行着,从教堂外投入的安保力量看就可以猜到在教堂里举行婚礼的新人非富即贵。
教堂里,坐在轮椅上的妇人眼里含着泪花看着那对新人完成了互换戒指仪式。
神父宣布: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