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炎此番才皱了皱眉头,他的行踪自然不会轻易泄露。
能知晓他踪迹的人,自然是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的人,这个时候盯他盯得这么紧的人,还能有谁?
柏炎眸间黯沉了下去,似是这一幕后,已无早前逗她的念头。
能让柏子涧着急提醒的,他能想到是谁。
柏炎撑手起身,遂又朝她伸手。
苏锦眸间微滞,稍许,还是缓缓伸手,让他牵她。。
柏炎莞尔,握紧她的手将她牵起,嘱咐道,“稍后,不要出来,也不要在马车中探头看,我稍后就回。”
苏锦不明所以,但去平城的这一路柏炎很少如此叮嘱。
苏锦甚至见他眼中的戒备之色。
但先前的荒唐一幕总算戛然而止,苏锦轻叹。
柏炎去已伸手撩起帘栊,只是都临下马车,却又放下帘栊,回眸朝她笑道,“阿锦,你动过心了。”
苏锦微怔。
“方才。”他嘴角微微勾了勾,一双深邃悠远的眼睛似是将她看穿。
……
下了马车,柏炎的脸色已恢复如常。
侍卫放下脚蹬,柏炎踩着脚蹬悠悠下了马车。
柏子涧见他终于出来,硬着头皮上前道,“侯爷,是老夫人身边的长……”
“我知道。”柏炎声音很轻,抬眸瞥了瞥对面来人,眸色更黯沉了几分。
柏子涧躬身,拱手唤了声:“侯爷。”
柏子涧只觉今日自己点儿背,先一个军鸽,后一个老夫人派来的长翼,两个都是烫手的山芋,换作旁日,侯爷怕是早就已经动了怒意,但眼下,似是侯爷连瞪都未瞪他一眼,应是,心情还有几分好?
柏子涧使劲儿皱了皱眉头,确认当真不是幻觉。
“见过侯爷。”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暗卫一直单膝跪地,一手拄着佩剑,一手搭在右膝商贾,低头候着,一袭青衣,整个过程中连头都未曾抬过。
像平阳侯府这样的府邸,豢养暗卫不稀奇。
眼前这暗卫是老夫人近前的人。
“母亲安好?”柏炎语气不冷不淡。
暗卫应但淡声:“老夫人说她安好,就是有些想念侯爷,说侯爷在元洲城想必事应当也办完了,问侯爷何时启程回京?”
柏子涧目光瞥向柏炎,老夫人的言外之意,应是侯爷在元洲城接走夫人,眼下又往平城去,老夫人都了如指掌。
仅刚才一句,眼前的火。药味儿便浓了起来。
柏子涧不由皱了皱眉头。
既是平阳侯府来人,便是侯府的家事,区廷等人未曾上前,都在原地候着,也只有柏子涧在柏炎近前。
柏炎嘴角微挑,“劳母亲记挂,朝中允了儿子半年假,儿子还想多在外面呆些时候,晚些再回京”
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暗卫似是也隐隐笑了笑,继续低头应声,“老夫人说侯爷想在外面呆多久便呆多久,老夫人都没有意见,只是平城一行还望侯爷慎重。侯爷如若只是身边缺人伺候了,那平城这趟,侯爷去不去都无妨;但侯爷若是想娶侯府的夫人,老夫人的意思是,侯爷勿操。之过急了。”
言及此处,暗卫缓缓看他,眸间隐晦笑意,“老夫人说,侯爷不是已经在远洲城踩着柳家昭告天下了吗,这苏家的女儿想必也无人再敢染。指了,老夫人的意思是,侯爷若是想娶,何时娶都是一样的,不如先放一放,等回京中同老夫人商议之后再议去平城的事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