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瑄心头一震,几乎有点慌乱地抬眼看她,随即眼神又飘开了,咬了咬唇,轻声道:“您放心……不会的。”
铁慈笑一声,道:“那就好。”
忽然一颗脑袋插入两人之间,卫瑆大声道:“谁背叛你,我杀谁。”
卫瑄唬了一跳,一把推开他的脑袋,“去去,凶神恶煞说什么呢。”
铁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塞给他一块糖,卫瑄瞧着她,犹豫半天,轻声道:“十八……容蔚容先生,是真的回老家了吗?”
铁慈乍一听见这名字,心中滋味莫名,忍不住转眼看飞羽,却见飞羽嗑瓜子的动作似乎也停了停。
铁慈顿时心虚,勉强笑道:“他回老家是大家都知道的,应该是……回了吧?”
卫瑄观察着她的神色,“那你……没有派人去追吗?”
铁慈嘴里泛起一阵涩意,“没有……人家要回家,我凭什么去追?”
“那你……对他?”卫瑄的声音更轻了,气音似的。
原先铁慈没暴露身份时,她坦然追求容蔚,结果容蔚忽然走了,然后铁慈的身份揭开了,她反应过来,皇太女是女子啊,她和容蔚走那么近……便开始不安了。
转而又想,皇太女一直男装示人,身边结交都是男子,和容溥丹野等人关系也极好,谁又能说她一定是属意容蔚呢?
今日偶遇皇太女,心虚之下,又忍不住探听,毕竟敲定了皇太女这里,她才有以后的可能啊。
虽然自己身份也不低,但是皇太女并不是传闻中的花瓶,和这样的皇太女抢男人,她不想死。
铁慈沉默了一会,觉得实在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卫瑄等了一会,自认为已经明白了,再说皇太女本身是有婚约的啊。
她松了口气,笑道:“那我便……”脸上慢慢泛上红霞,垂下了头。
铁慈默默,这小女儿娇羞她刺眼。
半晌她转了话题,道:“容溥呼音丹野他们如今可好?”
“容溥留在青阳山,马上就是监院了,他带着沈谧处理被毒狂影响的书院和周围山河草木,重新整修那日被破坏的书院建筑,顺便把书院扩建。呼音说要帮忙,留了下来,整日戴着个铁面具,陪着容溥上山下地地跑。丹野本来也说要来历练的,但是一批西戎人找上了他,似乎西戎境内出了什么事,很急,丹野甚至没来得及等呼音,就拉着海东青往回赶了。”
这和之前铁慈的消息呼应了,看来确实是出了大事,不然丹野不会连呼音都没等。
丹野身份敏感,西戎事关朝政,两人都没就这个问题进行讨论。有人来找卫瑄叙话,卫瑄临走时,有些羞涩地道:“十八,你如果遇见容先生,还请派人通知我一声,我家在盛都丹凤大街上有铺子,叫司南斋的卖香药的便是。”
铁慈嘴里发苦,也只能点头。眼看卫瑄心满意足地走了,忽然肩后一动,一颗瓜子飘了下来,她接住,看见那瓜子已经开了口,她便取仁儿吃了。
一只爪子轻轻搁在她肩后,飞羽在她身后悄声道:“容蔚是谁?”
铁慈咳嗽,“书院的骑射先生。”
“容蔚与我,孰美?”
铁慈差点被瓜子仁呛着,悻悻道:“他是男人,你是女人,比什么比?”
“是人就能比。”飞羽的爪子捏紧了她的肩,“容蔚与我,你喜欢谁?”
铁慈拉下她的魔爪,“至交好友和红颜知己,行不行?”
“不行。”
“都喜欢,行不行?”
“不行。”
铁慈忧愁地想,我也不行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指望左拥右抱,兼容并蓄,三宫六院,没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