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说下去,也说不下去,就像他刚才,只能吃一碗饭就要落荒而逃,他怕他忍不住,他怕在众人面前失态。他不想在人前失态。
苏娥眉没想到是这样,她只是以为,李晔是单纯觉得饭菜不好吃,看到李晔情不能自己,用逗弄小蛮来掩饰的模样,她心绪难言,看着李晔的侧脸,苏娥眉察觉到李晔的肩膀在微颤,抚摸小蛮脑袋的手,也在发抖,她很清楚,李晔能想起了自己童年和亲人,都是因为她亲手做出来的饭菜,霎时间,欣喜和骄傲冲击着苏娥眉,让她头脑有些晕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原来是那么厉害。
苏娥眉没有细细感受自己的欣喜,李晔拼命忍住情绪的模样,落在苏娥眉眼中,让她觉得,李公子真是至情至性之人,只有心地纯善之辈,才会有这样的真情流露,她不由得对李晔好感大增,但就是瞧着有些可怜,让人于心不忍,这几天她见到的李公子,一直是潇洒乐呵的模样,很难想象他还有如此脆弱的时候,乡愁总是让人情难自禁,苏娥眉能够理解,但就是禁不住心尖微微发颤,不自觉的,她伸出手温润如玉的手,握住了李晔颤抖的手臂,想要安慰他。
李晔一怔,惊愕回头,看到的,却是一双清澈而温暖的水亮眼眸,那眼眸里如有星海,如有能让冬雪笑容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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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后的小土山上,有三人顶风而立,正冷冷看着李晔等人所在的这座院子。
为首的是个年轻公子,锦衣玉带,风流不羁,手里一柄折扇,正在胸前摇动,但眼神里,却满是怨恨阴毒之色,这让他看起来,像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
“就是今天来了这三个人,才让伯父去找祖父,要跟我父亲争夺家主之位?”锦衣公子盯着李晔和苏娥眉,面沉如水。
“就是这三个人,两个衣着寒酸的道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名小卒。”
锦衣公子身旁,一名家仆点头哈腰的说道,“不过真要说,崔克礼那厮要争夺家主之位,不会是受了这些人蛊惑,而是他本来就有觊觎家主之位的心思,这些人不过是他找来的帮手罢了,现在帮手到了,他自然就要采取行动!”
“这老匹夫!”
锦衣公子将折扇,啪的一下打在手心,咬牙切齿,“平日里一副清高的嘴脸,到头还是要跟父亲争夺家主之位,实在可恨!这等虚伪之辈,必须要好好教训!”
说到这里,锦衣公子看向第三人,面对此人的时候,他身上的跋扈嚣张之色,一下子消散无踪,变得十分尊敬,拱手道:“还望杨公能不吝出手。”
这名杨姓修士,背负双手,神色冷峻,有一股“山登绝顶-我为峰”的霸道气质,面对锦衣公子毕恭毕敬的相请,他不过是从鼻孔里,发出一个淡淡的声音,这就算是回应。
对方如此拿捏姿态,锦衣公子却不敢有半分不满,见对方答应,他反而神色一喜。
家仆满脸谄媚之色,陪着笑奉承道:“杨公乃是青州第一剑,杨公若是出手,整个青州都没人敢不避锋芒,眼下来收拾几个乡野来的道人,实在是杀鸡用牛刀,不费吹灰之力!”
这名杨姓修士,叫作杨钟秀,号称青州第一剑,成名功法大鹏展翅剑,在青州威名赫赫。
杨姓修士面无表情,对家仆的奉承视而不见。
“你知道什么,滚!”
锦衣公子瞪了家仆一眼,转而面对杨钟秀时,则是满脸笑容,钦佩万分道:“杨公的大鹏展翅剑,可是连蓬莱道长都赞不绝口的,昔年杨公拜访蓬莱仙门,蓬莱曾有断言,不出二十年,大鹏展翅剑,定能名扬四海!”
这个马匹拍到了点子上,杨钟秀脸色终于好看一些,不过他仍旧只是淡淡摆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语气:“区区小鱼小虾,若不是看在公子面子上,杨某根本不屑一顾。公子既然要动手,那便快些,收拾完他们,杨某还要回去修炼。”
“是,是,不敢耽搁杨公修炼,我们这就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