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讲的是大兴刑满释放,小慧接他回家。原本在大兴心目中那个扎马尾,喜欢穿白衬衫和懒裙子的小慧不见了,取而代之是离子烫、黑丝、短裙、浓妆艳抹的小慧。让他坐立不安,很不知是从,当他艰难地准备告辞的时候,小慧却逆推了他……
其实这场戏很尴尬,王大伦和宁婧今天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按照大多数导演的思路,如果有吻戏或者床戏,导演一般都会让男女主角先熟悉适应一段时间然后再拍。陈大名倒好,一上来就给他们安排了吻戏和床戏。
这场戏台词不多,对了两遍基本OK了。虽然王大伦之前做足了功课,脑子里有好几套方案,但考虑到宁婧毕竟进组不久,而且又是比较尴尬,难度比较高的戏,于是他主动问道:“宁婧姐,这场戏咱们怎么演?”
“不知道,导演只是说让我们随便发挥。”宁婧耸耸肩,双手一摊道。
“随便发挥?”王大伦一愣,自己才离开十天的功夫,陈大名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负责任了。
“没错!”
陈大名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了,笑道:“大兴和小慧久别重逢,整整七年,各自的心态不用我说,相信你们对角色肯定有自己的理解。这方面我说不好,就看你们自己发挥了。”
这货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还扫了一眼两个人,接着道:“你们俩先商量一下,培养一样情绪,那边房间布置的差不多了,顶多还有二十分钟就准备开拍了。”
随便发挥,王大伦当然没问题,但他还是再次征求宁婧意见道:“宁婧姐,你准备怎么演?”
宁婧却笑眯眯地看着他,反问道:“先说说你想怎么演吧。”
哎哟,这算是想考考自己,还是想掂掂自己这个新晋影帝的分量。不过还别说,宁婧确实有这个资格。
王大伦稍稍沉吟,道:“唐大兴这个人物性格很轴,因为小慧的变化很大,他不是接受不了,而是不敢接受……怎么说呢,就是有点自惭形秽,他紧张。所以待会演的时候,宁婧姐你想怎么来都行,就把我当成是一根木头。”
王大伦的话听上去虽然很谦虚,对自己演的这个人物分析的也是合情合理,但话里还是隐隐透着骨头。他明明白白地告诉宁婧:我就演根木头,就看你怎么应对了。
宁婧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微笑中带着丝凝重,道:“行,就这么着吧。”
室内戏就安排在原来改造成派出所的那个四合院,陈大名花钱租了三个月自然要发挥最大的功用。
美工和置景忙活了两天,终于把其中一间房间改造成小慧的闺房。
粉红的窗帘,大红的床单,原本黑色的沙发上特地铺上奶黄色的罩布,墙壁上挂着一幅硕大的宁婧的艺术照,爆炸头、烟熏妆、低胸黑色礼服,看上去十分性。感狂野。
虽然是白天,但为了营造夜晚的氛围,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陈大名甚至还让人用两块原来装修派出所的两块宣传板盖在外面的窗户上,以免光线透进来。
摄影机架在门口,摄影师调试了一番机器又和灯光商量了一下,黑漆漆的屋里光是一盏沙发边的落地台灯亮度不够。灯光又在梳妆台上安了一个球形的台灯,灯泡的瓦数不高,但足以能照顾到床和沙发两个方向。
“一会儿,我就坐在这里,你是站着还是坐着?”王大伦指了指铺着大红印花床单的大床道。
“那我就坐沙发吧。”宁婧道。
大床一头靠墙,就放在门口边上,床头靠里面是沙发,摄影机架在门口正好能够把两人全部照顾到。
宁婧走到沙发边坐下来,感受沙发有点深,顺手把边上的那个黑白斑点的靠垫拿过来,垫在后背,又试了试,这才感觉舒服了点。
王大伦坐在床边回头看了看她,看到她那披头散发的离子烫微微皱了皱眉头,主动建议道:“要不你把头发扎一下,这在家里还是要稍微放松一下。”
“是吗?”
宁婧特意走到镜子前照了照自己,又把头发拢起来看了看,不由笑道:“披着看上去确实有点埋汰。”
说着她让助理拿根皮筋过来,把头发扎了起来,又朝镜子里晃了晃脑袋后面的马尾,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回到沙发坐下来,顺手从包里摸出打火机和烟,又用考试的口吻朝王大伦道:“你说我抽烟好不好?”
两人光这么坐着画面难免呆板,做些小动作会活泼很多。但王大伦想到待会还有吻戏,他可不想跟一张满是烟味的嘴巴亲嘴,尽管他自己也是抽烟的,可他刚刚是刷过牙的好伐。
“还是别抽了,要不你看看杂志吧。”王大伦微微皱眉,指着茶几上的杂志建议道。
“行!”
宁婧从善如流,把烟盒扔到茶几上,同时朝他露出了然的微笑。不过她没有去拿杂志,而是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屋里已经清场了,陈大名没有马上喊开拍,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两人的互动,他很想看看曾经的西班牙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的影后和新晋南特三大洲影帝相互碰撞会迸发出什么样的火花。
当他看到宁婧手里把玩着打火机倒是眼睛顿时一亮,拍拍旁边摄影师的肩膀道:“待会你给宁婧手里的打火机一个特写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