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钰找到他家老头时,他家老头竟然正在和庆王下棋,是的,下棋。
两军对峙,就中间隔了几十米,放了一张桌子,两个领头的气势恢宏地面对面坐着,每个人旁边坐着一位不知道是观棋还是指导的军师,后头都是三四个抓耳挠腮的副将,再后头就是肃穆无声,严阵以待的千万军队。
这画风怎么看怎么诡异。
对棋的两人看到苏倾钰都是精神一振。
庆王先笑眯眯的,就跟以前苏倾钰去他们家玩耍时一样:“倾儿来啦,累不累啊?先喝杯茶。”
后面立马真有人给送上茶。
苏倾钰想问问,大爷,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分裂的,咱们两家不是已经闹翻了吗?你还害得爷媳妇闺女差点失踪,现在都还毁着容呢。
可是吧,做了坏事的还这么坦荡荡,爷干嘛要丢了风度,爷必须比他更帅更气质碾压人。
于是他特有范地微微点头,脸上风轻云淡,修长如玉的三根指头接过茶,优雅得让人心动:“尚可。”然后就坐在了桌子的第三边,看着棋盘,一副君子谦谦的模样。
苏南侯差点捏爆手里的棋子,好像跳起来打庆王一顿,这是我儿子这是我儿子,你献殷勤个什么劲!
最近苏南侯发现:总有闲杂人等要来跟老子抢儿子。
只能说,活了这么多年的苏南侯总算是开了回窍,可算是看透那些闲杂人等的险恶心思了。
“哼,来人,给世子上雪莲果茶。”苏南侯特骄傲地抬抬下巴,哼,庆王你个小样,知道雪莲果茶吗?那是姜国极北之地最大的雪山养育百年才能出一颗的雪莲果加上最山尖尖上的一把雪跑出来的,清热解火,延年益寿,可是珍贵不得了的,你没本事弄来了吧,哼哼。
苏倾钰手里的茶杯刚放下,又被张琨给硬塞了一杯清凌凌,香气四溢的茶。
苏倾钰:…幸亏爷来之前吃了饭,不然这一来就灌一肚子水还真不一定受得了。
苏倾钰自己可以欺负老头,但在外人面前,那是不可以随便下面子的,怎么说他还是自己老子,不关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
所以他又把雪莲果茶喝了,也算是把棋盘看全了。
看起来这两个老头已经下了至少大半天了,两个人的棋力都不弱,不分仲伯,现在在僵持阶段。
“萌萌她们呢?”苏南侯也没什么心思下棋了,天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陪着对面这个神经病下棋,明明昨天还打的轰轰烈烈的,结果昨儿半夜他就跑过来非要下棋,说陪他下完了告诉自己一个秘密,如果自己赢了还可以无条件把伽泽让出来。
“嗯,回来了,正在休息。”苏倾钰有点烦躁,看到庆王就想起来闺女毁容样,气的不行。
苏南侯点点头,放了心,又凝眉看棋盘。
“啊,萌萌会叫爹了。”苏倾钰突然冒出来一句。
“真的?会叫人了?会叫,叫,爷爷不?”苏南侯指尖一抖,把手里的白子砸了下去,棋盘就给打乱了。哎哟,他那个比一般人重,比一般人家闺女漂亮的金眸小孙女哟,都开始开口喊人了啊,好啊好啊,我要表现好一点,软软的小孙女喊爷爷一定特别好听。
庆王:…苏南侯,你这是故意的吧,知道我要赢了你就开始耍赖毁了棋盘。
苏倾钰一边说话一边缓缓动手,将棋盘复原,白玉似的手指在黑子白子间穿梭,不一会儿棋盘又慢慢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哪有那么快,平日里谁也没有她懒,从出生开始她是能不哭就不哭能不出声就不出,睡起觉来雷打不动,平日里收了礼物不是非金非玉,不是大红大紫的不爱看一眼,在大贺时,多少人想看她的金眸,她却是除了我跟她娘还有她外祖让睁眼,其他人都不轻易看的,所以这回你第一次抱她她就看你一眼算是给面子了,你也别太贪心。”
看着他随随便便把乱掉的七八十个棋子复原的众人:…真正高手在这里。
“好了,谁来告诉我,下完棋你们准备做什么?”苏倾钰一脸两个老头别胡闹的样子。
苏南侯和庆王:…突然觉得下棋什么的是不是真的很幼稚?
“他非要下的。”苏南侯利落地推开责任。
苏倾钰:…他说非要下你就真的跟他下,你不会拒绝啊?
庆王理理袖子:“啊,我在拖延时间啊,就跟倾儿那天对付邬子非一样。”
苏南侯皱眉,该死的,你又骗我!
苏倾钰点着太阳穴,挑着眉:“嗯,我来猜猜看,你派了第一杀手楼魅雅阁的人去找我媳妇闺女了,你打算拿她们来威胁我,让我为你回京去夺取皇室最后的力量,或者逼我家老头子交出苏家军,嗯,也或者,你就是纯粹跟程家那个藏的最深的程元生过不去,听说他老子抢了你老子的家当,你小时候也被程元生给整的不轻。”
庆王继续在棋盘上落了一个黑子:“唉!所以说,本王一直在可惜倾儿你竟然出生为苏靖这个粗人的儿子,不然不论换了哪家都不会蹉跎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