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看着这些孤儿,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好像生来就是其中的一员。那院子里的孩子好像都和刘星混的比较熟,屁大一点的孩子,走路都摇摇摆摆的,都跟在刘星的屁股后面转悠,那画面,挺有爱的。
我说你可不要把这些孩子带坏了,你看你流里流气的,难怪姓刘。
刘星看了我一眼,在那里笑,我有时候看他挺纯粹的。
他说要带我去看看他建的图书馆,那时一个小房间,放在两个书架子,上面都是书,什么书都有,我有点惊讶,我说你那边弄来的?
他说他都是旧书商那里买来的。
他这么说,我真有点啼笑皆非,我说你不是不爱读书嘛,真让人有点刮目相看。
他有点不服气,他说,不爱读书并不代表不爱书,他这套逻辑,似乎也没什么问题。我那个时候,其实挺爱读书的,可惜家里太穷了,读不起书,很小就开始干农活了。
我想,我们骨子里的贫穷,并不是物质上的贫穷,而是精神上的贫瘠,知识有时候,确实是可以改变命运的,但是,有时候往往无能为力。
叶子也是从穷人家庭出来的孩子,我能够理解她求学的不易,在这个社会上,很多人唾手可得的东西,别人往往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才可以得到。这个社会是多元的,所以它包容着平等与不平等的存在。
我那个时候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我想,刘星和叶子在一起,会不会好一点。
那些书架上画着很多流星,流星说这些是属于他的LOGO,一颗流星是很孤单的,在这么浩渺的天空中,很多流星就不孤单了,他说,福利院里的孩子都是失散在各地的流星,是好心人,把他们带到了这里。
刘星是个缺爱的人,但对于爱的理解总是别具一格。
从福利院出来后,刘星还要带我到处去转转,他说他没有什么朋友,他说喜欢和我在一起的这种感觉。
每个人相识各有各的方式,但不妨碍两个人有灵魂的碰触。我也渐渐的认识不少人,什么王老板、李老板,他们也会点我,捧我的场,但我的命运似乎和他们无法产生交集,我身边的朋友永远是寥寥数人,我想,刘星应该是属于其中的一员,我对他有信任,这种信任让我们愿意说更多的话。
刘星说送我回家,那个时候,我们已经从东哥家里搬出来了,租了一个房子,两千块钱一个月,刘星一直觉得我是和别人合租的,我和他说我有男朋友,他不信。我说难道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不该有男朋友吗?
那会儿,他挺自负的,他说只有他才能够包容我?
我想这小男人又在说胡话了,我有点生气,我说我有那么不堪吗,需要你包容,他好像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总是就是挺抓狂的样子。
我说,其实你不用包容我,你认识的时候,看到我是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你想得到的一切,我对别的男人都做过,我说这话的时候,心可真狠,他一下子受不了了。
我就喜欢他这种受不了的样子,我能分得清谁对我好,谁对我差。艳俗的名利场中,我演戏,但生活还是平平淡淡的样子。
刘星其实嘴挺笨的,解释的样子很笨拙,他觉得我生气了,他就不说话,时不时的看我几眼,那天,他送我到楼下,他非要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