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容港在深夏都会经历一次大暴雨,排水系统堵塞,积水淹没城市。受交通困扰,各所中小学相继取消了返校,开学也推迟了几天。
成骏中学九月份才正式上课,原高一一班的学生只要分班考试在年级前八十名,就可以直接留在本班。开学第一周无早自习,但同学们还是七点准时到校,感受新学期新气象。
大家一进教室,映入眼帘的就是全新桌椅。
“怎么换成白的了!这让我以后怎么往桌上写文言文,不都被老师一眼识破!”于燃背着书包不知所措,以前的桌椅全是墨绿色,用铅笔写字只有反光时才能看见,非常方便文科默写作弊。
方昭拍拍他肩膀,“认命吧,以后好好背。我再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咱们高二的语文老师还是王明韬。”
于燃一脸苦涩,找到自己上学期坐的位置,掏出一包纸巾擦拭桌椅灰尘。
擦完正要坐下,于燃看见楚眠从后门进来了,两人四目交接的瞬间,都不约而同地紧张起来。
楚眠转头,假装观察班里来了哪些新同学,实际上只顾着用余光注意于燃。
面对物品,楚眠可以放心大胆地贴上“咩咩的”标签宣示主权;可是面对于燃,楚眠总不可能对外号称这个人只属于自己。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能认定对方是“最好的朋友”就已经代表彼此比别人更重要了,楚眠觉得自己没有得寸进尺的必要。
可现在暑假结束,他们又能见面,楚眠仍然会为这个人悸动,从而滋生出“更靠近他一点”的心情。
于燃刚抽出一张新的纸巾,眼看着楚眠要坐下,他眼疾手快,伸手垫在楚眠的椅子上,托住了对方。
楚眠意外感觉到柔软的触感,条件发射起身,愕然看向于燃手掌。
“你桌椅还没擦呢。”于燃收回手,赶紧用纸巾抹椅子,还不忘帮楚眠掸两下裤子。
方昭走过来故意大声吓唬于燃:“欸欸欸,干嘛呢!大早晨起来就摸人家良家妇男!”
楚眠马上侧开身体,避免与于燃肢体接触,免得引人怀疑。
于燃匆匆给楚眠擦完桌椅,直接把沾了灰的纸团往方昭嘴里塞,俩人开学第一天就不安分地打闹,从教室后方追逐到讲台,“咣”的一声撞向黑板,吓别人一跳。
向雪桦提醒他俩:“你们小心点,多媒体是新换的,碰坏得赔钱。”
于燃看着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了班长,你记不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向雪桦一脸茫然,“啊?”
于燃松开方昭的衣领,走下讲台到她跟前,“我要是留在实验班,你就让我替你当几天班长!”
向雪桦恍然大悟,自己之前确实有这个承诺,没想到于燃还真这么惦记这个职位。
有人能替自己分担工作,向雪桦当然乐意,但如果这个人是于燃,她就得保持警惕了:“让你当一个礼拜可以,但你得先跟我保证,自习课不能带头违反纪律,而且得听我的。”
“没问题,快快快!”于燃迫不及待地拍她桌子,“有奏折让我批吗?拿出来。”
“刚开学哪有那么多事,也就分个座位。”向雪桦给他看新学期的点名册,“白老师说这学期改双人位,这样吧,你分后两排,我分前四排。”
“双人?桌椅拼起来那种?”于燃感到惊喜,这就意味着他要有同桌了。
得到向雪桦的允许后,于燃拿着笔纸,耀武扬威地去跟同学们自我介绍是代理班长,顺便询问他们每个人分座位的意愿。他早早就在纸上最后一行写了楚眠的名字,也很想直接安排自己去当对方的同桌,但他明白这种想法是私欲,得收敛,所以他先去征求楚眠的意见。
“楚眠,你想跟谁坐啊?”
于燃语气十分诚恳,楚眠却觉得他是在明知故问,便口是心非地回答了一句:“随便谁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