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梨衣静静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穿着那袭仿佛从电视剧上剥离下来的广袖流仙裙,清冷的蓝色如同一潭凝结的霜雪,在午后稀薄的阳光下泛着幽幽的光。裙裾随着微风轻轻荡漾,像是一汪被惊扰的泉水,漾出深深浅浅的涟漪。她头发染成乌黑,用一根简单的蓝色发带束起,垂落在肩头,发间点缀着一朵小小的白色栀子花,衬托着她白瓷般的肌肤,仿佛下一秒就会羽化登仙。
绘梨衣安静的坐在那,任凭熙熙攘攘的人流从她身边涌过,那双眼眸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她的眼睛望向远处正排着长队买饮料的路明非,只是绘梨衣的眉眼间没有龙葵的忧伤,有的只是纯净的快乐和期待,像一个等待心爱礼物的孩子,又像那个在姜国城墙上孤独守望,等着着王兄凯旋归来的龙葵。
阳光透过枝繁叶茂的樱花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恺撒躲在一个广告招牌后面,压低声音,对身旁的楚子航说:“今天的绘梨衣打扮的很动人啊!是路明非那小子的主意吧!”
他注视着不远处长椅上,绘梨衣那袭天青色的广袖流仙裙,像一朵雨后青瓷,清澈空灵。
楚子航的目光在绘梨衣身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收回,淡淡地说:“那是广袖流仙裙,仿《仙剑奇侠传》里龙葵的款式。”
恺撒的眼神飘忽了一瞬,像是有一幅绝美的画卷在他脑海中缓缓展开。他梦呓般地低语:“诺诺穿起来一定更美,像……”
“不一定,”楚子航的声音如同冬夜的寒冰,试图将恺撒拉回现实,“热情似火的打扮更适合她。”
恺撒却恍若未闻,自顾自地沉浸在幻想中。“你感受到了吗?楚子航,这才是生活!青春、爱情、自由自在……”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纳入胸怀,“我现在就可以放弃加图索家族的一切,开一辆破旧的二手老爷车,带上诺诺,加入他们,玩遍东京,然后环游世界!”
他突然转身,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火焰般的光芒,像个找到了糖果的孩子。“嘿,兄弟!”他兴奋地拍拍楚子航的肩膀,“要不要给苏茜打个电话?让她来东京,我们来一场说走就走的自驾游!”
楚子航脸上阴晴不定,猜测不出他是被恺撒的热情感染,触动了心底的某根弦,还是在克制着把这位不着调的少爷暴揍一顿的冲动?
“也许你可以建议昂热校长,把明年的‘自由一日’变成‘自由一年’。”他面无表情地说,语气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戏谑。
恺撒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爽朗的大笑:“好主意!楚子航,我发现你越来越浪漫了!”
不远处的路明非回过头,视线越过人群,准确地落在那抹天青色的身影上。他像是确认着什么,然后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已马上就好,让绘梨衣再耐心等一会儿。
自从昨天遭遇王将,路明非就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知道,那个男人一定掌握着某种方法能够找到绘梨衣。于是他暗中调动起全身的感官,将自已的感知能力提升到极致。
肾上腺素、多巴胺……空气中各种化学物质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捕捉。他像是化身成了一台精密的雷达,精准地捕捉着周围环境的每一丝波动。很快,他便捕捉到了躲在广告牌后面那两股熟悉的气息。
“两位师兄,你们要喝点什么?”路明非笑着朝他们招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是怎么发现我们的?”恺撒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楚子航没有理会他,径直从广告牌后面走了出来,目光平静。“来一杯焙茶拿铁。”
恺撒和楚子航站在绘梨衣身侧,恺撒优雅地行了一个抚胸礼露出一个自认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你好,我是路明非的师兄,恺撒·加图索。”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沉默。绘梨衣茫然的望着他,清澈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这女孩绝对是故意的!”恺撒压低声音对着楚子航控诉绘梨衣的行为,咬牙切齿。
“你看到了吗?这女孩居然不记得我!她身上这件裙子,还有房间里那些昂贵的小玩意儿,哪一样不是我们在高天原做牛郎换来的?”
楚子航懒得理恺撒这个二货,他转过身,对着绘梨衣简短地介绍道:“楚子航,Sakura的师兄,这位也是Sakura的师兄,叫恺撒。”
绘梨衣起身向恺撒和楚子航鞠躬,这时路明非拎着一袋饮品归来,他将一杯芝士奶盖红茶递给恺撒,“不知道老大喜欢爱不爱喝这个。”
恺撒接过饮料,原本满腔的怒火消散了一些。他轻啜一口,浓郁的奶香和茶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意外地和谐美味。
“这味道还不错。”恺撒勾起嘴角,丝毫不吝啬赞赏。
“我还以为加图索未来的家主看不上这种平民饮品呢?”楚子航不留情的捅刀。
恺撒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说道:“你懂什么,这叫体验生活。再说了,在高天原的那几天,我几乎把下辈子的酒都喝完了,现在只想尝尝这种清淡的味道。”
远处,一个小女孩的身影若隐若现。她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路明非,眼神中透着一种诡异的渴望,像是森林深处独自玩耍的洋娃娃,美丽却透着莫名的诡异。
恺撒注意到了这个小女孩去,挑了挑眉,戏谑地说:“你在日本也有风流债吗,那个小女孩从我注意到她开始,她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你,怎么?是不是你的私生女?”
路明非摇了摇头,表情有些疑惑:“老大,可拉倒吧!你看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私生女。可能是迷路了吧,我去看看。”
不知为何,看着小女孩的眼神,路明非的心中泛起一丝不安。恋爱中的男孩总是爱心泛滥,他可不想让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迷路,更别提被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怪蜀黍”拐走。毕竟,他在来日本之前可是恶补了不少都市传说,知道这个国度虽然表面光鲜,但背地里却潜藏着不少“痴汉”和“变态”。
“小妹妹,是找不到妈妈了吗?还是肚子饿了?”路明非放缓脚步,走到女孩面前,弯下腰,将还没开封的蜜桃奶茶递了过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像冬日暖阳般和煦。
女孩没有接过奶茶,只是死死地盯着路明非,苍白的嘴唇微微蠕动,吐出一句日语,声音细弱蚊蝇,路明非没有听清,只得又把身子往下压了压。
“你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女孩的眼神骤然变得狰狞,手中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毫无预兆地刺入了路明非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