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禾太知道这块表意味着什么,虽不能让苏屿柠惊天动地,也能保她一世无忧。
他将表揣起,递上一支香烟,“我知道不能问原因。”
黎老依旧风轻云淡,看到他的反应甚是宽慰,“不抽了,再给我抽出一点惆怅来就不好喽。”
他不明白,所有人。先是自已,再是傅玥溪、黎酥酥、黎老,对于苏屿柠都有与生俱来的亲切感,无条件的信任感,更包括无所求的爱意,绝不单单是她长得漂亮。
傅瑾禾思考着也就没再过多停留,又交代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便踏上了下山路。
苏屿柠出于早早起床做饭的缘故,路上稍显疲惫,止不住的瞌头。
傅玥溪放下手中的文件,顺势将女孩拉入怀中。
“你慢点开,屿柠累了。”
傅瑾禾透过后视镜看着傅玥溪的手拍扶女孩左肩,将其一缕细发坠于鼻间,又半向前俯身抵制女孩的身子,生怕车辆的颠簸惊扰她。
傅瑾禾惊愕,崎岖的山路可不能有半点出神。
“我先给你们两个送回家,信回来了。”
傅玥溪扶在靠椅的右手轻颤,“他倒是听你话。”
驶过标有“森林防火”的路标后,宣告与竹林的彻底告别,当然,还有孤零零矗立在山脚下的照相馆。
路过万安城前的主街道时,车辆总会堵得,这里不论时期,更不分时间。
傅瑾禾突然想到兜中的怀表,为了让苏屿柠能够更舒服些,坐在驾驶主位的他主动让步,将椅子紧着向前靠,费尽力气才将表从兜里抽出。
傅瑾禾的手顿了顿,还是递了过去。“姐,这块表一会儿你交给屿柠吧。”
傅玥溪接过表先是端详了一番,“这怀表有些年头了。”
起初她并没有在意,直到翻开表盖看到里面的“黎”字。
脸上的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便是赤红的两眼及紧抿的双唇。
坐在前座的傅瑾禾并无察觉,傅玥溪调整了一下状态,才略带轻蔑的开口,“黎培武就也这点本事,临终前还要把自已的孙女交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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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玥溪又接连埋怨道,“这是你长这么大做过最傻的事儿吧。”
“你有你的主见,我身为姐姐也无权干涉。”
傅瑾禾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的意思是,老头儿将表交给我,是为了黎酥酥,不,是整个黎家。”
傅玥溪无奈叹道,“黎培武这么多年来,帮扶这个,托衬那个的,不为他不争气的儿子,也为孙子孙女吧。”
“这块表是他风光时的印记,更是黎家最后的救命稻草,我尽力与黎逸霄撇清关系,你却热着脸往上贴。”
“非到这种地步啊。”傅瑾禾想要反驳,建立在两个世家的交情上,有声无力。
“黎逸霄是有能力,可你清楚,各家族的掌权人正值当年,全都无故退隐,如今爸也走了,这背后的原因没有人站出来解释。”
“今天你接了这块表,就是向全京城宣布傅和黎是一家,你明明懂得啊。”
傅玥溪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浑身脱力,“更何况我傅玥溪的野心,连屿柠都能看出来吧。”
傅瑾禾搓了搓脸,“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浑噩久了,还没清醒过来。”
南环旧工厂的车间中,傅瑾禾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