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程便吩咐如尘去办这事,沈越抱了大皇子一会儿,就回文渊阁里看折子了。
和喜送着沈越出去,回屋子后小心的与宋云程道:“主子,奴才瞧着皇上好似是生您的气了。”
宋云程与沈越可算得上是心有灵犀,如何看不出沈越在生气,她叹了声:“皇上是在气我,往后宫里塞女人,管束太多他的事。”
“主子,那您别管就是,若是惹了皇上不喜欢,吃亏的可是您的大皇子。再说,您把长亭公主放进后宫里,万一皇上对长婷公主有了喜欢……”和喜替宋云程忧心,提醒了她一句。
宋云程摇头道:“皇上从不入后宫嫔妃的寝宫,我不担心皇上会喜欢上别的女人,我也相信我与皇上之间的感情。也是因此,我才擅自做主让长亭公主进宫当嫔妃。皇上生气是不想往后宫里塞女人,怕我多心。”
这会儿,大皇子哭了起来,宋云程未与和喜再说,让乳娘把大皇子抱过来。
连着好几日,沈越都未来宣宁宫。不过册封长亭公主为昭容的旨意倒是下来了,也都如宋云程说的一般,安置在风华宫里,赐了“敏”字,余太妃也明白这样的意思,往风华宫里安排伺候的宫人也多是伺候过先皇楚昭容的人。
今儿十三王妃进宫里来同宋云程说话,偶然说起宁荔对这个新昭容的气愤,同是和亲公主的身份,她嫁了个一无是处的谢雷,长亭公主却成为了昭容。
册封后第三日,长亭才来宣宁宫里给宋云程请安,她坐着凤辇,身上穿得还是戎狄王室的服饰,进得屋子里来同宋云程行的礼也是戎狄的礼。
宋云程见此,已有不悦,抿了口茶,将不悦的神色掩下,才道:“有句话是入乡随俗,敏昭容已经是皇上的嫔妃,这戎狄的一些习惯总归是要改一改。”说完,唤了如尘:“去挑两位教引嬷嬷去风华宫里给敏昭容说说大齐的规矩习俗。”
“是。”如尘应了下来。
长亭倒未显出任何不喜的神色来,从容不迫,也不回应宋云程的话,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坐着。
毕竟是戎狄最尊贵的公主,帐下还有一个大部落,自然不是宁荔那种娇生惯养在深宫里的公主,长亭更有当权者的气势。宋云程未将她小看,与她介绍了下后宫里的嫔妃以及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也不说那些茶啊、花啊诗词歌赋的,一来长亭听不懂,二来长亭可不局限于此。
“今日听皇后娘娘一席话,长亭胜读十年书,往后长亭若在宫里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还望皇后娘娘直截了当的挑出来,那些兜兜转转的手段长亭可学不明白。”长亭起身来行了大齐嫔妃的礼仪,特意表现出不与宋云程为敌的友好。
宋云程笑着道:“本宫很欣赏敏昭容的爽快。”
大皇子哭了起来,宋云程忙着去哄大皇子,长亭便也告退下去了。乳娘看宋云程抱着大皇子在哄,叹气了声:“皇上有好几日未过来看大皇子了,大皇子怕是想他的父皇了。”
宋云程低头默然不语,她没法子让自己低头去求沈越来宣宁宫,后宫里的嫔妃越多,她越是撒不开这脸来。若她和沈越只是普通夫妻,她定然会同他撒娇、偶尔吵架拌嘴,可是这样的身份,让她无法去做一个平凡女人能做的事来。
“和喜,你出宫去传个旨意,明儿请蒋夫人进宫来一趟。”宋云程想着,还是趁着蒋弘在京中把他婚事给办下来,这指不定哪一日就又要去外面打战了。
“是。”和喜应了下来,便就弓着身子匆匆的出了屋子。
宋云程总觉得这宫里越来越深,越来越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