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一阵,女子终于开口道:“公子如何知道朝阳……族长?”
洪浩的性格本是实话实说,但不知女子与朝阳究竟如何,又怕惊扰女子。旋即灵机一动,使出无中生友。
当下便道:“我有一个朋友……”把之前去的事情说了一遍。
女子听罢,惊道:“不曾想公子竟然是洪公子的朋友。洪公子当年在凤凰城一剑斩杀焚天长老,解了朝阳族长软禁之危,我也知晓。只是当时我在宫中,并未亲见洪公子当日风采。”
洪浩听她语气,对斩杀焚天长老并无微词,看来也是不满焚天那时做派行径的。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姑娘既然是宫中之人,为何……沦落至此?”
“小女子名叫上官娴儿,曾经在梧桐宫担任昭容一职。”女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因为直言朝阳的过错,惹她发怒,我被她处罚,几经转手到了这里。”
“朝阳所为?”洪浩忍不住惊呼。他印象中,朝阳虽然有些又当又立,但性格脾气总体还是温和平顺,不似行霸道之策的首领。不然也不至于和焚天水火不容。
“不应该呀?我印象中你们朝阳族长……还算温和。”洪浩喃喃道。
上官娴儿冷冷道:“那是以前,差不多半年前,她不知从何处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听不得一点反对之声,比之前焚天长老的残忍独断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她开疆拓土的雄心野心,也比焚天当年更甚……我就是因为谏言几句,劝她想想之前,就落得如此下场。”
难怪这上官娴儿会心如死灰,她本是宫中极有权力的女官,不过转眼之间,便由人上人变为人下人,任谁都难以接受这巨大的落差。
望着上官娴儿楚楚动人的娇小模样,洪浩不由得又生出了些同情怜悯。没办法,拖良家下水,劝婊子从良,本就是男子的矛盾天性。
他虽然不想拖良家下水,但上官娴儿原是逼迫被害,自然就想要救上一救。
不过朝阳他见过两次,知她功法修为都是稀疏平常,怎地一夜之间便获得强大力量?莫非也是法则附身?
洪浩也不多想,那些以后再慢慢计较,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把上官娴儿救出来。
当下就对上官娴儿温和道:“上官姑娘,以你的才情身份,不该在此……受辱,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上官娴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似乎没有想到,会有人愿意帮助她。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怀疑,显然,她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
“公子,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帮我?”上官娴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非一般女子,不相信毫无缘由,不计回报的帮助。
洪浩微微一笑,“单凭姑娘你知道朝阳性格大变还敢刚直谏言,便已足够。”
“姑娘风骨,令我敬佩,容我一拜。”说罢抱拳鞠躬,深深施了一礼。
他的声音真诚而温暖,而且这话语虽然简短,却不偏不倚,击中上官娴儿心防中最薄弱的地方。
上官婉儿猛然一颤,随即热泪滚下,最终忍不住嚎啕大哭。“我自然可以随波逐流,顺着她的性子,说她爱听的话……可最终受苦的,还是全族百姓。我若不说,实难心安。”
原来为政和修道一样,也要讲究个心安。
只不过她抽泣说出这话,门外却一阵敲打之声。想是灵香阁的人,听到哭声动静,来一探究竟。
“公子,可是那小贱婢耍性子忤逆公子?”门外声音传来。
洪浩大声道:“无事,我正耍得兴起,莫要来扰我。”
“哎呀,想不到公子是个会耍之人,这小蹄子平日里死猪一般,今日倒是有福受公子教化……”门外生怕得罪洪浩这阔绰的公子哥儿,又是一番阿谀奉承才没了响动。
洪浩听到这些话,更知上官娴儿平日定是受打骂欺负惯了的。
不由得怜惜道:“姑娘,你在船上多久了?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
上官娴儿凄婉一笑:“早就习惯了,每日只当被鬼压床。我忍辱偷生,就想看看这天道究竟有没个好轮回!”
洪浩坚定说道:“姑娘放心,我虽修道之人,却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修道之人。”
“姑娘之事,老天爷管不管我不知道,不过我是管定了。”
他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霸气侧漏,上官娴儿望着他,竟不由得有些痴了。
上官娴儿突然扑通跪下,“公子高义,娴儿铭感于心,只不过公子不清楚,朝阳现在力量有多可怕……若是为娴儿这残花败柳让公子以身犯险,公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娴儿万死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