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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卓然拉着咧着嘴一个劲儿傻笑的小陈走了,说是要出去张罗张罗吃的。
可自从知道周鹏程在湘城养病之后,这边就有不少有头有脸的领导人来拜访,病房里茶水点心其实都有,还都档次很高,都是现成的。
赵卓然带着小陈走,其实也就是给周鹏程和戈渊一个私密的空间,让父子自在的叙叙旧。
寒了的心一天暖不过来,那就两天,三天……
只要一颗心是滚烫的,只要对方不是石头一样捂不热,那就能行。
没了外人之后,拥有血缘关系的父子两相对而坐,如出一辙的沉默。刚才周鹏程还激动得说话没有条理,此刻却像是紧张了起来,反而斟酌着不敢开口了。
戈渊纯粹就是赌气,别扭,更不会主动开口。
叶婉清看得好笑,说了一会儿闲话,从天气说到身体,又说道家里的琐碎事情,这才慢慢的让两父子都开了口。
他们说上了话,叶婉清就没再插嘴了。
她走到一边的沙发坐下,乐得休息休息。
其实她身体素质还算不错,但怀孕之后她的身体就整个都有些不对。走路多了会有些喘不过来气,可坐久了有尾椎骨疼,特别容易累到不说,还很容易腰酸背痛。
有时间休息,她当然要抓紧。
不过,休息的时候她也没忘记关注病床前跟人说话的戈渊,一是不想戈渊心情不好,二是担心父子两一个不对就吵起来。
万一吵起来了,她也能及时踩个刹车。
好在,两人虽然一开始说话有些费劲,倒是没有红脸。
周鹏程看着严肃又古板,但却并不是迂腐的人。好不容易跟戈渊见面,他还存着跟儿子亲近的心思,就算往日里脾气暴躁也会收敛着。
他也没有什么男人就绝对不能低头的毛病,这些年他的缺席导致江玉也就是戈渊生母的悲剧,和戈渊被人欺负的处境,他解释了一番当时的不得已之后,就愧疚地道了歉。
态度很是诚恳。
一个病重的老人红着眼眶语气诚恳地道歉,就算戈渊再怎么心脏冷硬,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无法克制心里的情绪。
周鹏程当时的离开的确是有原因的。
那时候戈渊还小,可国家却动乱将起。
周鹏程在军中职位不低,顶头上司也有门道,知道自己有可能因此被卷入政斗之中,自己还顾不上就生出了无论如何先保住家人的心思。
他生怕自己会牵连到家里的妻子和儿女,所以在动乱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未雨绸缪,决定跟他们断绝关系。
只是,他以为自己是为了戈渊母子好,却不想造化弄人,不仅造成了江玉和他永远的分别,也让戈渊吃了太多的苦。
那些年他自己也吃了不少苦,劳一改的时候又管得严,他根本没有机会联系外面,也不敢多联系,所以没有关注戈渊母子,只在心里一直惦记着。
他自从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娶,身边没有女人,孩子也只有戈渊一个。
动乱一结束,他是第一批被平反的,恢复职位和名誉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寻人,只是阴差阳错没有寻到,又耽误这么多年。
至于为什么没有及时找到戈渊,周鹏程没有详说,但无论是戈渊也好,还是在一旁沙发上默默听着的叶婉清也好,都能猜出一个大概来。
事情简短地说了一个来回,人和人之间的隔阂好像也消融了一点。
特别是之前听到周鹏程说起对戈悦的态度,戈渊还是满意的,所以对周鹏程的态度也没有那么抵触了。
周鹏程问他近些年的一些事,他也说了说。
聊天虽然不算多交心,但气氛也不错。
相比之前的剑拔弩张,今天已经算是很好了。
眼看着快到中午,戈渊起身:“我今天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赵卓然和小陈早就回来了,一直在病房外站着,闻言连忙走了进来:“我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你们现在回去做饭也来不及了,不如就在这里吃一顿吧?”
赵卓然眼中带着几分恳求:“有你们在,老师肯定也会多吃几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