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社会风气对于主人与奴隶之间的亲密关系,是持极端反感的态度。
所以陈妫发现吴法与玉儿的关系后,心中充满了厌恶,甚至动了杀心。
毕竟在她眼中,吴法已经受到玉儿的污染。
她与其他贵族女子一样,无法接受自已未来的夫君,与低贱的奴隶纠缠不清。
然而世事难料,如今形势已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得不选择屈服和妥协。
晋国公子使者的态度,让她心生恐惧。
相较于陈妫的焦虑与惶恐,吴法则显得相对平静许多。
他只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似乎并未预料到自已与玉儿的事情,连陈妫都已知道了。
但他并不觉得与玉儿在一起会引发什么大问题。
对于陈妫的话,吴法更是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时此刻,他仿佛卸下了那身沉重的国君外衣,流露出一种茫然失措的孩子气。
他结结巴巴地说:“我和玉儿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呢?实际上,你无需勉强我迎娶你。毕竟,我们之间并无深厚的情感根基。如此仓促成婚,对你我皆非良策啊。”
说实话,吴法自已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陈妫会这般执拗地想要嫁与他为妻。
自从有了玉儿后,他对陈妫已不再抱有太多世俗的欲念。
陈妫跨步向前,紧紧揪住吴法的衣袖,情绪激昂地喊道:“不!我不要孤苦伶仃度过余生,绝不愿意像姑婆那样凄凉度日!更何况,晋国人似乎有意取我性命,我不甘愿悄无声息地死去!”
吴法觉得陈妫此刻宛如患了某种心理病症一般,想必是她口中那位姑婆给予了她极大的心灵震撼。
尽管心中有些许不悦,但他并未用力挣脱陈妫紧握的手,反而轻声宽慰道:“晋国的使者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你无需过于在意。倒是你方才提及的那位姑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陈妫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并不了解他们,晋国之人向来胆大妄为。陈国与他们打过数次交道,早已深知其品性。”
吴法见陈妫如此坚定地口吻,便不再追问晋国之事。
毕竟,他的营地中人员混杂,谁也无法保证其中是否混入了晋国的奸细。
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陈妫所说的姑婆身上,好奇地问道:“那么,这位姑婆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你会突然提起她呢?”
陈妫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原本激动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她乃是我祖父的妹妹,年轻时曾因退婚之事而声名狼藉,以至于此后再无人愿娶她进门。”
吴法听闻此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啊?她退婚了也没有被杀啊?你又何必为此担忧呢?陈国虽非强国,但要养活你一生一世,却是绰绰有余,更无亡国之虞。况且不结婚也有诸多好处啊,既无需承受生育之苦,亦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吴法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后世不结婚的种种益处,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可是,他的话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完,陈妫便迫不及待地高声打断了他:“倘若真和她一样,那我宁可去死!姑婆虽然辈分颇高,备受君父敬重,但自爷爷离世之后,她便觉得自已孤苦伶仃。若不是我,连她死了都没人管。”
言及此处,陈妫的语调愈发癫狂扭曲:“我才不愿步其后尘,我绝不要像她那样!我想拥有儿子,我想有女儿承欢膝下,更希冀着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我绝不甘跟她一样无声无息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