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吴法则由陈喜带领着前往正厅,与众多卿士大臣们一同入座参加宴会,一切都如同以往其他诸侯来访时那般例行公事。
宴会之上,众人谈笑风生,相互阿谀奉承,气氛显得格外融洽欢快。
待到酒酣饭足之后,陈喜挥退左右群臣,连侍女奴隶都赶出去了。
吴法心知肚明,这是要讲正事了。
原本人声鼎沸的大厅,此刻却变得冷冷清清,唯有吴法与陈喜二人。
端坐在主位之上的陈喜,目光凝视着吴法许久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率先询问道:“此番前往吴地之路途异常艰险,充满无数未知之数,不知吴君是否需要寡人为你派遣军队援助呢?”
吴法微微低头沉思片刻,而后抬起头来看着陈喜,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多谢陈君美意,麾下已有充足的兵力可供调遣使用,就无需劳动陈君出手了。”
听到吴法如此干脆利落地回绝自已,陈喜倒也并未动怒。
他只是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接着又若有所思地继续追问道:“既然如此,那吴君此次计划选择哪条路线前行呢?”
“自然是要选择最为便捷快速的那条道路了!”
吴法一边说着话,一边还不自觉地左右环顾了一圈,似乎在观察周围是否有旁人偷听。
其言辞模棱两可,显然并不想让别人轻易猜出他具体会走哪条路。
对于这样一个含糊不清的答复,陈喜显然感到很不满意。
于是他进一步追问下去:“从陈国通往吴地,总共也就只有两条可行之路可选。其一便是经过徐国,其二则是绕道项国或者蔡国。然而这两条路相比起来,无疑是走徐国这条路距离最近,如果吴君真如刚才所言,想要选择最近的路线,难道是打算从徐国过境不成?”
“这有何不妥之处吗?”吴法闻言不禁抬起头来直视陈喜,眼中满是疑惑不解之色,同时口中也发出了这样一声反问。
“项国或者蔡国沿途皆有宽阔大道,一路直通至舒国,路途平坦顺畅。即便途中偶尔会遭遇戎人、夷人或是越人的侵扰,但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倘若换作是寡人,必定会选择这条路线。”
陈喜目光幽深地瞥了一眼吴法,毫不犹豫地为其指出明确路径。
这条道路除了蔡国外,其余皆为弱小之国,除却一些部落的零星袭击外,并无太大风险可言。
若非为了自已的宝贝女儿,他压根儿不愿与吴法费这般口舌。
吴法沉默半晌之后,忽地开口问道:“那么,如果我们从徐国借道而过呢?”
听闻此言,陈喜就知道吴法显然并未听从劝告。
于是,他收起自已的和善面容,语气生硬地道:“这条路的徐国、钟离国等诸邦,都是位于泗淮一带的蛮夷之国。那里的大道因长期无人维护而荒废不堪,若要前行便需披荆斩棘,艰难异常啊!”
吴法仅是微微颔首示意,表示知晓,却依旧缄默不语。
陈喜见状,瞬间洞悉吴法根本未将他所言放在心上。
他毫不犹豫地直言道:“这些泗淮夷国啊,不过是明面上对大周表示归顺罢了。吴君若想借道而过,恐怕他们会趁机偷袭!而且这泗淮一带的野外夷人更为凶狠残暴,我甚至听说过他们有生脍人肉这样骇人听闻之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