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教谕一听便明白了,也不好多说,只能跟着叹息道:“世事无常,这等大事,我等也无力改变,只能听天由命,坦然受之了。”
许教谕感慨道:“以前啊,总不知道什么叫天妒英才,现在这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面前,才知道,有些人或许真的就是才华太盛,老天爷都嫉妒,所以必须要给他安排些挫折。”
一旁的举子们听到这儿也都明白了两位教谕在说什么,有些近日才赶到京城的,稍一询问也明白了。
他们听着也都有些心有戚戚,但旋即也有人起了些小九九,这么厉害的人不能考,这位置不就多一个,自己得中的机会不就大很多?
他们带着内心的小小窃喜,一脸痛心地拍着大腿。
“可不是么,还真是可惜呢!”
“一想到夏公子不能参加,我这心,都痛得不能呼吸了!”
“干嘛呢!干嘛呢!谁说高阳兄不能参加春闱了?”
徐大鹏“不负众望”地走了出来,一脸不悦,“这事儿定了吗?日子到了吗?凭什么就在这儿断言高阳考不了了?”
“咳咳,伯翼兄,我们都知道你跟夏公子相交莫逆,但那是黑冰台啊!”
“而且这么大的案子,人家中京四公子之一的钱公子都死了,夏公子是嫌犯,这怎么可能参加得了!就算德妃娘娘能救他出来,朝廷也不允许他参加啊!”
“你这是什么话!朝廷定罪是由你说了算啊!”徐大鹏一听就不乐意了,直接一拍桌子,“那分明就是栽赃,凭什么还朝廷不允许他参考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杀人了?他自己都还遇刺负伤了呢!”
“伯翼兄别激动,别激动。大家也只是就事论事,如今高阳确实难了,我听我在中京城的一个远房叔父说了,黑冰台的大狱,那就不是人呆的,且不说他十几日的时间能不能出来,就算到时候出来了,他恐怕也是遍体鳞伤,哪儿熬得住春闱的考试啊!”
许教谕这时候也一脸难过地站起,拍了拍徐大鹏的肩膀,“伯翼,世事无常,我们人力之上犹有天数,高阳尚且年轻,此番错过,未来也还有机会,倒是你们这些,切不可因之而乱了心绪,好生准备。至于旁的,可惜了也就只能可惜了。”
众人拱手,“谨遵教谕教诲。”
“我偏不信那天数!”
徐大鹏却猛地一喝,“高阳曾与我说过,若认命,他就该死在江安城的劳工营里;若认命,他就该和满城权贵一起被叛军抓了;若认命,他就该面对着礼部尚书的公子卑躬屈膝。他没有,他做到了,我虽然没他那么大的本事,但我也可以以他为楷模!什么天命难违,我只知道人定胜天!”
“你们都不相信他能出来,我偏就相信!不信咱们走着瞧!”
说完拂袖而去,径直回了房。
慷慨激昂的话,却没能激起众人什么感同身受的反应。
不少人都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徐伯翼,真是疯魔了,没救了。”
——
就在泗水会馆一场争执的同时,一匹快马疾驰出城,朝着涂山狂奔而去。
马背上,陈富贵目光沉沉注视着前方,但余光也时刻扫视着两侧的山林。
他这些日子很自责,自责自己没有尽到一个护卫的职责,让公子受了伤,而现在更要拖着伤势,住进黑冰台的牢狱中。
所以,他一定要办好这件事,不能出一点岔子,尽快将公子救出来。
马儿一路狂奔到了涂山脚下,他栓好马,便朝着山腰冲去。
一边跑着,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辞地背诵着苏元尚教给他的话术。
自知以他的身份或许见不到三位老先生,他便按照苏元尚的叮嘱,找到了读完书正在地里吭哧吭哧刨坑的东方白。
东方白认得这个阿舅身旁的贴身护卫,热情地打着招呼,“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阿舅呢?”
陈富贵单膝下跪,抱拳道:“殿下,公子被人陷害,抓进了黑冰台大狱,眼看就要错过春闱了,殿下请三位老先生搭救他一下吧!”
二合一,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