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护士终于是出来了。
肖明晚就直接过去询问,一直借着墙壁的力量支撑自己的陆一诺也想要过去,可是只迈出去一步,整个人就觉得天昏地暗起来,眼前一片漆黑,身体晃了两晃,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
只是,身边的沈嘉锡吓了一跳,急忙去扶她,整张脸就立马白了。
“一诺,一诺你怎么样,没事吧?”
因为过度紧张,他的声音都在发颤,扶起她的手臂也在瑟瑟发抖偿。
而肖明晚却顾不上这些,她正在一脸紧张的抓着医生的白大褂:“他怎么样,他不会有事的吧?”
医生的神色有些复杂,斟酌了一下措辞才开口:“怎么说呢,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也不是说就彻底的脱离了危险期,伤者失血过多,虽然抢救及时…七天,七天之内如果没事,就应该没事了。撄”
肖明晚的嘴唇都在打着哆嗦,那不是说,他还是很危险?
脚步声响起来,走廊的另一头,风尘仆仆的韩子慕正赶过来,却先撞上了正手忙脚乱把陆一诺送去做检查的医生护士,就愣了一下,拦住沈嘉锡:“一诺怎么了,她没事吧!”
沈嘉锡只是摇一摇头,有事没事,他也不知道的啊。
她那样惨白的脸色,每看一眼就让他觉得心里面揪的生疼,疼的几乎窒息。
可是,她之所以这样子,都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韩子慕虽然也是担心,可是,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陆一诺这样子,那是不是说明肖亦寒凶多吉少?
他快步冲到不远处的肖明晚面前:“他怎么样了,不会有事的吧?”
以前,他是她所谓的干儿子,和这个异父的弟弟从来冰火不相融,他记恨他,得了母亲过多的爱,可是自己,就像是见不得光的一个存在,只是在他身边充当着一个走卒的角色,他不甘,更有着不忿。
可是在那一刻,得知他出了了意外的那一刻,他觉得,他的心就像是给撕裂一般得疼痛着。
他是他的弟弟,血浓于水的弟弟,他不可以出事,一定不可以。
肖明晚一把就抱住了他,坚强外表之下的软弱在这一刻暴露无疑,在她的儿子面前,她似乎已经剥去了那层伪装了,哭的像是一个给绝望淹没的孩子。
韩子慕的脸上,少有的凝重,眼睛,竟也湿润有起来。
第一次,他郑重其事的叫了一声“妈”:“他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不出来别的什么劝慰的话,只是重复着这一句,像是在安慰自己的母亲,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有医生从另一间病房出来,向他们这边走过来,韩子慕望过去,有些不解:“是苏亚桐的家属么,后续医疗费需要现在缴齐。”
肖明晚终于是止住了哭声,那个杨秘书不知道去了哪里,大概是只顾着肖亦寒这里,把另一个车祸受害者的事抛到脑后了。
“她怎么样?”
一起出的事,肖亦寒这个样子,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苏小姐没什么事,但是一条腿受了挺重的外伤,不过别的倒没什么,应该是在最后关头肖先生护住了她,不然,就不好说了。”
医生的话让肖明晚的脸色瞬间变了,竟然是因为她,她的儿子才会此刻命悬一线。
不过,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么,她不由得苦笑。
自己一辈子惯于玩手段,和谁吃过亏呢,可是这个儿子,竟然可以傻傻的为了一个小时候的玩伴就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她很无奈,他真的是一点点也不像自己的。
……
从妹妹病房里出来,沈嘉锡的脸色很难看,推门而入时,邹欣楠正在昏昏沉沉之中,听大他的开门声就睁开眼来:“怎么,还没休息?”
天色已经不早,窗子外漆黑一片,大概是半夜了吧。
“没有,睡不着。”
邹欣楠一愣,随即呵呵的笑:“不用这么夸张吧,不就是解约了么,有的是人请我,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再怎么不济,也养的起你妹妹和你的小外甥。”
他因为伤了骨头,一径在病房里养着,外面的事当然一无所知。
沈嘉锡叹了口气。
平心而论,他实在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人做自己的妹夫,可是有什么法子,自己那个妹妹…就是吃一百个豆不嫌腥。之前的那个就是个三心二意的主儿,这一个,满身上下都带着股子放荡不拘,怎么看都不是一心一意的人,她偏偏就看上了他,而且还无可自拔了,叫他怎么能不气得慌。
可是,一个做哥哥的,很多话可以说,有些事却不能去做。
“你确定你会对我妹妹好么…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是一辈子啊,你可不是那种愿意一辈子安安稳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