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宅里面根本没个主事的,赵金的媳妇早就亡故,宅子里倒是有一堆小妾整日争风吃醋,也没有资格撑起大局的,赵家的管事可指望不上他们。
黄家人的尸骨被黄嬷嬷那位远嫁的堂妹赶回来殓葬了,而其他不明身份的尸骨则没动,当夜听到院中声响的人也终于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暗地里告知了自己听到的关于那些人的身份。
黄家那些不知身份的尸骨也许是青宜镇赵家的消息传了出来。
赵家的下人听到这个消息吓得一个激灵,大着胆子去看了尸骨后,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将结果告诉管事,管事暗叫不好,去正洋村探消息的人也回来了,说自家老爷被抓让人送去安庆县了,赵家管事连忙把下人赶了出去。
“快点收拾东西跑路,再晚就来不及了。”赵管事急吼吼地吩咐家人。
“老爷去了安庆县不还得回来,你忘了安庆县黎府夫人那可是赵大爷的亲弟弟,哪可能不帮着自家兄长的。”管事娘子摸不着头脑,放着好日子不过跑路干什么。
“蠢货,事情闹到黎老爷那边还能落得个好?况且少爷人都没了,就算老爷回来了咱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管事心说恐怕真的是造孽太多了,才会有这么个结果,赵金带了些什么人去正洋村他岂会不知,那么些人都失手了,那找上门不也是迟早的?
“那咱们先在镇外边守两日看看?”管事娘子不死心道。
“……好吧。”赵管事也存了侥幸心理。
等赵家下人再找管事问事,谁知人去屋空,干干净净的屋子让下人顿时吵嚷起来,于是赵宅乱了。
管事都跑了,下人早头脑灵活的冲进主院捡那值钱的东西拿,拿了赶紧跑人,反应得晚了的人后悔不迭,也加入了抢夺的行列。
黎东带吴熊冒雪来到镇上时,绸缎铺子居然还关着大门。
黎东让吴熊去找他那帮兄弟,自己则留在马车上等他。
对面酒楼的小二以为他找赵家铺子有什么要紧的事,跑过来告诉他一个消息:“赵家出事了,听说赵家少爷被人烧死了,赵家的管家都卷了钱财跑路了。”
“那他们这个铺子就不开了?”黎东一听果然,幸好他过来得快,否则再过一会儿恐怕就得有人盯着这铺子砸店抢东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嗤,就算没这事他们家这铺子也得迟早关门,哪有正经生意人家靠专门坑人骗钱的。我不跟你说了,我还得回酒楼里忙,赵家生意清淡,咱酒楼里可是忙不过来的。”小二又顶着雪跑回去了,黎东笑了笑,这小二倒是热心人。
没一会儿黎东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指着铺子说着什么。
黎东还在担心靠他自己挡不住人的时候,吴熊带了几个兄弟终于出现了,走在街头颇为醒目,路上行人纷纷避让。
“黎管事,兄弟们都来了,你说怎么做兄弟们都听你的指派。”吴熊大嗓门叫道。
黎东朝那几人的方向看了看,那几人见势不好缩了回去,黎东跳下马车拍拍吴熊的肩说:“有劳了,先把门给砸开,除了咱们几人,暂时谁也不能进铺子,更不能动里面的东西。”
“好咧,兄弟们听到没有,砸门。”
跟吴熊来的人都听话的很,黎东一个吩咐马上跟吴熊行动起来,不听话也不行啊,经过了那晚谁还敢生出作对的心思?幸好庄子的主人将他们都放了,没有太过为难。
道上混的人信奉强者为尊这一条理,无论是路延昭还是黎澄,都是他们没有见过的厉害人物,惹不起那就得讨好,有好处那自然是最好,没有好处也不得罪人。当然他们已经得罪了,那自然得是更加的听话讨好。
“砰砰砰……”几人一通砸,惊动了街上的行人,纷纷聚过来看热闹,居然还有人敢砸赵家的铺子,谁不知赵家是个横的,向来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m。
之前提醒黎东的小二听到动静探出来一看,吓了一跳。之前他去好心提点的人,现在居然笑眯眯地站在一旁指挥人砸门,门板哗啦一下倒了,这……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那不是猛蛟帮的吴熊么,他怎么听一个生面孔的话砸上赵家铺子了?”
“不过砸得好啊,早该砸了这赵家铺子。”
“赵家怎会没人?”
“你还不知道赵家出事了,到现在连赵金都没露面,恐怕赵家真栽了。”
看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对面酒楼的客人都跑出来看热闹,黎东趁机站到前面抱拳大声说:“大家伙的,青宜镇的父老乡亲们,从今天起,这铺子就和赵家没有任何关系,原主于家已将其收回。”
“镇上的老人都知道,这铺子原本就是于家的,现在我家小姐要替外祖老爷拿回铺子。吴大哥,将上面的匾额给我砸了,换上于家的新匾额。”黎东一面对街上的人说一面指着仍挂着的碍眼的匾额说。
“哎!”吴熊在台阶上蹭蹭几步跳起来,一拳砸在匾额上,哗啦一下碎成几片落下来,人群中惊呼一片。
“掌柜的,掌柜的……”对面酒楼的小二一边往回跑一边怪叫,“对面于家人回来收铺子了。”
“在这儿呢,都看着呢!”原来掌柜就在门口,倚着柱子手抄着袖笼里也在看着对面的的动静。
酒楼里有客人不知早年的事,出声询问,掌柜有了些年纪,是看着当年的事情发生的,便道:“对面那本来就是于家的铺子,赵家来得名不正言不顺的,没想到于家竟然还有人给老于家出头,收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