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延昭快速扫过信的内容,难怪尚亦澜等不及天亮就送了来,而且夏家的娘子,真的要循着澄姐儿的踪迹寻找姜嬷嬷的下落,如果没有他们阻止姜嬷嬷很快会被找到。
“尚家的人还在外面等着?”于澄问。
路延昭点点头。“那让他回去告诉尚亦澜,可以对夏家的茶庄动手了,茶庄拿到,我要一半。”
这是不给夏家留余地了。“好。”路延昭说着走出去,去吩咐候在外面的温拓。等回来时看到于澄换了身衣裳,问:“澄姐儿这是要出去?”
“对,我去夏家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于澄没有隐瞒。
“好,等我一下。”路延昭马上转身离开。
于澄看着笑了笑,可想到尚亦澜传来的那些消息,脸又阴沉下来,姜嬷嬷会心软她可不会,夏家人在自寻死路。
夏家
“主子,夜深了,该歇了。”嬷嬷提醒坐在一旁发怔的夏娘子,眼中带着担忧。
夏娘子回神看看手里做了一半的衣裳,是给儿子的,而这一晚上她都没动几针。
看夏娘子拧眉头,嬷嬷过来替她轻轻按揉太阳穴,见夏娘子眉头稍展,才试探着问:“主子,如果找到那位,主子打算如何处置?”
夏娘子闭着眼睛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说:“你也觉得难办?谁能想到当初那样任人摆布的人,如今竟找到这样的靠山,呵!一个县主,就让我缩手缩脚了。”
“主子,那人真的会回到夏家吗?”嬷嬷担心道,旁人瞧着夏家富庶,看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夏府,老爷身边的美貌小妾就从没缺过。
那人若是真的寻到……
夏娘子突然睁开眼睛,毫不掩饰的讥笑:“夏长达想得天真,到现在还没认清那是怎样一个人,她能一把火把一切都烧光,就足以表明她和夏家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和缓的余地了。”
说完,夏娘子又焦躁起来,推开嬷嬷的手在室内踱起步子:“不行,她想毁了夏家不要紧,可我不能让她毁了玮儿,玮儿就是我的命根子,嬷嬷!”
夏娘子站住脚说“赶紧把人找出来,我要当面跟她谈谈。”夏长达那个人根本指望不上了,那人要复仇就应该冲夏长达和夏家而去,她充其量也是被夏家利用的人罢了,当年那样的情况下她能不争吗?那些事情不能怪她的。
不争自己和玮儿没有出头的机会,何况就算不是她,那人以为凭着她那身份,在夏家的后院中真的能保住自己的儿子?
那人错就错在被当时的夏长达蒙蔽了双眼看不清现实,是她自己连累了自己的儿子。
“谁?谁在外面!”夏娘子的精神绷到极点,抬头忽然看到窗户上的人影,厉声尖叫起来。
嬷嬷忙冲出去打开门,却一步步倒退回来,色厉内荏地喊道:“你到底什么人,敢闯进夏府里来。”
夏娘子也举起一把剪刀,刀口对向外面,惊恐地看着进来的人,一个纤弱的少女。
来人看那嬷嬷企图叫人,手指一弹,一枚青叶如利刀一半擦过那嬷嬷的脖颈,镶进她身后的墙面,那嬷嬷惊得软了身子,险些站不住。
只听来人冷笑道:“相信我,在你们的人冲进来之前,你们就已经没命了。”来人说的轻描淡写,却让嬷嬷和夏娘子打了个寒颤,眼神扫过来时,让人心底冒出一股寒气。
“你是谁?你想要干什么?”夏娘子控制自己发抖的手,强撑着问。如果是要财物,让她拿走就是。
来人正是于澄,她向外看了一眼,路延昭想跟她一起进来,被她拒绝了。堂堂定国侯,这种事还是不要出面了。
于澄正眼打量了一下夏娘子,与姜嬷嬷相比夏娘子保养得宜显得年轻许多,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的模样,而年龄相差不大的姜嬷嬷却是看的似是要五十岁一般,整个人透出一股子暮气。也就是这两年跟她一起用饭,用木能量慢慢调理,又与身边的人接触多了,有事可忙,那股子暮气才渐渐退去。www。
勾了勾唇,于澄笑道:“我叫于澄,今天来是警告你们,不要再打姜新竹的主意,你们派出去的人也尽早都叫回来,不然一个都别想让回来了。”
夏娘子和嬷嬷双双倒抽了口气,完全没想到面前人就是安庆县主。更没有想到,安庆县主会如贼匪一般,半夜登门。m。
之前听闻安庆县主武功高强,他们以为传言多半夸大其词。想着一个年轻的姐儿,身手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夏家的护院多雇的江湖人,其中多有名震江湖的好手,可如今却是让这位安庆县主在眼皮底下来去自如。
“县主大驾光临,夏府不胜荣幸。今次县主特意前来,是县主的意思还是姜新竹的意思?姜新竹她此时在何处?”听到于澄提到姜新竹这人,夏娘子反而冷静了不少,掐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不要太慌张。
若是这位安庆县主真的要对他们下手,凭着今日所见,她想要对夏家某一人下手,岂不是轻而易举?只是一个念头就让夏娘子轻颤不已,那她的儿子……
“现在不是我和姜嬷嬷怎么想,而是你们夏府的人活得不耐烦了。”于澄边说就边走到一旁坐下,托着下巴冷漠地看着这主仆二人。“夏家以为姜嬷嬷还是当年需要靠你们赏一口饭吃才能活下来的仆人?姜嬷嬷欠夏家的,早在姜嬷嬷为夏家酿出茶酒的时候就还尽了,只是你们夏家厚颜无耻,欺人太甚。如今又想来老一套,简直笑话!”
于澄毫不遮掩眼里的戾气,让夏娘子和嬷嬷相互搀扶着才没有当场丢脸地瘫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