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府大厅之中,许宣与白夭夭正在拜堂,许姣容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旁边李公甫搂着她不住地哄,许宣揭开喜帕,笑意沉沉地看着白夭夭唤了声娘子,白夭夭无比娇羞地低头,回唤了声相公。
乔装打扮好的众小妖俱是开心欢呼,不住鼓掌叫好,连小灰也跟着抹掉眼角开心的泪水。婚仪虽是简单,也并无过多宾客,大厅中却是一派喜气洋洋。
此时冷凝却突然来到,清风手中抱着一坛酒跟在后面,冷凝微笑着对愣掉的众人道:“我来恭贺师兄和白姑娘新婚之喜。今日端午节,家家户户都要插艾草,喝雄黄酒,以驱邪避秽,因而我特地带来这坛雄黄酒,想敬师兄和白姑娘一杯,祝你们夫妻恩爱和睦,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许宣和白夭夭尚未说话,倒是许姣容先迎上去,握住冷凝的手道:“你这孩子,还特意赶来,唉……”
“姐姐,不碍事的,我必定要将自己的心意送到,眼见着师兄和白姑娘幸福,我才能安心……”冷凝一边柔弱说着,一边将挑衅的眼风不经意地扫向身着嫁衣的白夭夭,唇边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白夭夭脸色微变,缓声道:“冷凝,我没想到,你会愿意出现……”
小青则是着急地碎碎念道:“送什么雄黄酒,分明不安好心。”
小灰看她下一瞬就要冲出去撕打冷凝的样子,便赶紧拉住她:“山君你可别冲动,坏了白娘娘的婚礼。”
小青死死捏住拳头:“哼,就算今日大喜,但她只要伤小白一分,我照样杀了她!”
面对众人的敌意,冷凝倒是笑的欢快,着清风斟了两杯酒,再一脸温婉地道:“白姑娘有所不知,你这身嫁衣可是我耗费了大半个月,一针一线亲手缝制。这其中的心意,你若能体会,便可明白,我比任何人都想参加这场婚宴。”
见气氛尴尬,许姣容也是上前陪笑道:“冷凝她可是下了一番苦心,这样细致的女红,只怕天下再难找到第二个。”
许宣此时也冷冷开口,问许姣容:“所以你才一直瞒着我?”
许姣容嗔怪地看他一眼,道:“这叫惊喜,冷凝特意叮嘱我要我保守秘密,就是为了今天这个大日子。”
冷凝微微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白夭夭道:“白姑娘请。”
白夭夭看着雄黄酒,手心一冷,微微一晃。小青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扶住她,秘音入耳道:“我看她来者不善,你千万小心。”
白夭夭同样以秘音说道:“我撑得住,你才要小心,万万不能在大家面前露出原形。”
许宣拿起清风手中的酒杯,对冷凝道:“既然师妹如此用心,那我先干为敬。”随后便是一饮而尽。
冷凝微微一笑,再举杯到白夭夭面前,诚恳说道:“冷凝昔日的种种作为,多有不妥之处。承蒙白姑娘海涵,希望借这杯酒将以往的不快一笔勾销。”
小青拉住白夭夭,秘音劝说:“小白,别听她的,不能喝!”
许宣则发现白夭夭脸色不对劲,便关切地问:“娘子,你怎么了?脸色发白,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白夭夭垂眸,缓缓摇头道:“我没事,相公不必担心。”
冷凝眼底泛出了泪光,哀怨道:“白姑娘还是不愿接受冷凝的歉意,看来我还是做的不够好。”
白夭夭忙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冷凝低低一叹:“冷凝千言万语都在这杯酒中,白姑娘不愿放下过往,必定是有白姑娘自己的理由,冷凝不敢勉强,今日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大家不必在意。”
白夭夭感受到现场所有宾客目光的注视,不自觉地伸手去拿酒,却被小青抢先将酒拿起,道:“姐姐身体不适,不胜酒力,这杯酒,我替她喝就是。”
“这是敬新娘子的酒,哪有你来喝的道理!”小青正要仰头就喝,酒杯却被许姣容抢走,只见她将酒塞到白夭夭手里,斥责道:“弟妹,我说句公道话,冷凝为了你的嫁衣,不眠不休,忙了大半个月。今日又当着大家的面特意前来祝酒,难道你连点面子都不给,未免也太不给情面。”
李公甫拉了拉许姣容:“你少说两句吧。”
许姣容瞪他一眼:“你到底是帮着谁的,难道我说错了吗!”
“够了!”许宣见状,喝止道,“白夭夭从今日起就是我的娘子,谁都不能勉强她。我替她喝。”说罢,许宣便欲从白夭夭手中夺过酒杯,却被白夭夭握住了手。
白夭夭微不可见地对他摇了摇头:“过去的一切若当真可用一杯酒来勾销,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今日冷凝诚心而来,为你我的婚事祝贺,又岂能让她败兴而归,”又朝向冷凝笑道,“既然我嫁给了许宣,那日后,也该叫你一声师妹。”
冷凝眼中泪光闪烁:“自然如此,我当如待师兄一般对待你,从此之后,你就是冷凝的姐姐。”
“多谢师妹。”白夭夭抬首,将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