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从医院出来,叶知让和裴景淮坐上了周木来接他们的车。
她全程抓着裴景淮的衣袖,裴景淮也难得由着她逾了一次矩。
周木跟着他们回了家,并主动请缨说要做一顿大餐。
叶知让之前就听他吹嘘过他神一般的厨艺,自夸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可刚进厨房没两分钟,叶知让就听见了连重金属摇滚乐都盖不住的,手忙脚乱的噼里啪啦声。
紧接着,周木关了音乐,探头出来,不好意思的笑笑:“景淮,裴景淮!你过来帮帮忙,我对你家的厨房构造不熟悉。”
裴景淮无奈叹了口气,他一边解着袖扣一边往厨房走,叶知让不想自己待着,也忙是像个小尾巴似的跟上他。
进了厨房,周木看了她一眼,把她推了出来:“去去去,厨房重地,不是小孩能待的,一边儿玩去。”
叶知让皱着眉头,很不开心。
厨房的透明玻璃门在她面前关上,她又走近了些,趴在门上,看着裴景淮挽起衬衫袖子,用绑在大臂上的黑色袖箍固定住,紧接着他反手系上围裙,围裙的黑色绑带束在腰间,十分利落。
叶知让看得出神,不禁又回想起了今天小叔打架的一幕,果然长手长脚个子高,不论干什么,看起来都很有气势。
再想起那个拥抱,叶知让只觉当时他砰砰的心跳还在自己耳边萦绕。
更别提他说的那句“乖,没事了,别怕。”
小叔给了她很多安全感,可她却没办法帮他疏解委屈。
在亲眼目睹了裴爷爷对裴云业的态度后,她清晰的认识到,小叔这个外人眼中的所谓裴家太子爷,只不过是裴爷爷无奈的选择。
裴爷爷有三个儿子,裴轻寂是个与世无争的性格,不喜欢名利商场的尔虞我诈,裴云业是被惯坏的二世祖,除了一肚子坏水,难堪大任。
最后只剩下了裴景淮,自幼聪明,懂得顾全大局,有本事有心计,重点是听话。
如果裴景淮不听话,也就不会答应裴爷爷照顾她。
说实话,叶知让都替裴景淮委屈,凭什么乖孩子,就一定要受最多的委屈……
厨房里,周木叉着腰站在一旁,看裴景淮切菜,他回头朝门口望了一眼,笑着啧啧:“小让让好像比平时更黏你了,你看看那小眼神,估计她在学校上课都没这么专注过。”
裴景淮弯腰,从案台下的橱柜里拿出了一只白瓷盘,把切好的菜装进盘子里:“小孩今天被吓着了,不过还好,我那个二哥没犯浑为难她,她也比我想象中厉害许多。”
“怎么讲?”
裴景淮笑了下:“裴云业你见过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家这小孩,今儿腰板挺直,怼起他来,一点儿都不带害怕的,和平时在咱们面前乖乖巧巧的小猫样完全不同。”
周木又回头看了叶知让一眼,他没留神侧身挡住了裴景淮大半,被叶知让皱着小眉头,瞪着一凶,他更是乐了:“也就你觉得她乖,她在我面前也挺凶的。你看,还瞪我呢!”
裴景淮回头朝叶知让看去,只见小孩乖乖巧巧的站在门口,像只生怕被遗弃的小猫,懂事的让人想摸摸她的头。
周木:“这小东西,还有两副面孔呢!”
裴景淮推了他一把:“是你眼花了吧?你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出去,别在这站着碍事。”
周木揉了揉眼睛,他朝门口走去,俯身和叶知让对上了视线,叶知让皱眉,往另一边挪了挪,周木也跟着她挪:“景淮,你看,你快看,这小家伙就是凶我!”
裴景淮没理他:“你无不无聊?”
“你快看啊!”
裴景淮烦极了,他回头只见叶知让委屈的用求助的眼神望着他,就好像是被周木欺负了似的。
周木看愣了她这眨眼间的表情变化:“我靠,这是个人才啊!她不去学变脸真是可惜了。”
裴景淮叹了口气,一把拎住周木的衣领,推开门,把他推了出去。
周木一个踉跄,叶知让忙是躲开,生怕他撞到自己,在裴景淮眼中她就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猫,很难不心软:“叶知让,进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