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广海仍是头脑昏胀。
强打着精神起身,哑着声音道:“让母亲担心了。”
“只要你无碍便好。”
也不等老夫人述说下文,徐广海用手轻轻揉按着太阳穴,沉声道:“母亲,杨氏可在?”
“先前她伺候了你一宿,刚刚我让她回去歇息了。”
“唤她进来,我有事与她说。”
“可她刚……”
“母亲。”徐广海蓦地抬首,眸光锐利,直勾勾地盯着老夫人。老夫人心下骇然,浑身似是起了一层毛栗子。
她方才……有一瞬,竟有些畏惧这个儿子
“我这就……唤她过来。”
随即,老夫人吩咐了下人,传唤杨氏前来。
不多时,杨氏被人搀扶着进了徐广海卧房。
老夫人已经离开了。
徐广海见她眼眶通红,强忍泪水,欲哭不哭的模样,心里很是烦躁。又想到如今种种,皆是自她“游街”那日以后发生的。
心里顿时窜起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怒喝道:“我还没死,哭丧什么!”
因着他醒来不久,喉间干涩无比,只喊了一句,就引得咳嗽不止。
杨氏连忙上前,替徐广海抚着胸口顺气,顺手接过了一旁婢女倒的茶水:“老爷,是妾身的错。”
徐广海“嗬嗬”地喘着粗气,怒气仍是不减半分,低喝道:“确是你的错!如今种种,皆是因你而起!”
他猛灌了一杯清茶,重重的咳了几声。这才觉得胸腔舒爽些许,又道:
“若非你心起歹念,意欲谋害三房那个!又怎会自食恶果,被那容王算计游街,我又怎会丢官降职?落得如今局面!”
徐广海到底为官多年,宦海沉浮,事到如今,若是还理不出个中缘由,他这兵部尚书怕是白干了这些年头了!
杨氏内心也是极度委屈。
根本源头明明是自三房被逐出府开始。
明明这个决定是她与徐广海,老夫人一同商定,怎么如今全是她一人之过了。
若非如此,又怎会给徐弦月投靠秦越川的机会?谁能想到,她一孤女竟然会寻得如此有力靠山。
不过是一介微末商户之女,便是他爹,徐远山,杨氏从前亦是不放在眼里的,也不过是个无官无职的闲散之人。
纵使有再多怨言,如今面对徐广海,却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低垂着眉眼,顺从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