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凫风初蕾也没想到,小狼王居然把这件衣服卖掉了。
而且是以如此不堪的方式。
若非他刻意添油加醋,这边陲地方的掌柜,怎么可能知道这是鱼凫王的新衣?
为了钱,为了权,如此不择手段,也真是没有想到。
委蛇余怒未消:“本来,我还以为小狼王这厮最多就是嚣张霸道一点,没想到,他的人品居然低贱得令人发指。可恶,真是太可恶了,我真恨在阳城时没有杀死他……”
凫风初蕾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被小狼王害得那么惨,因为她一觉醒来,就已经在不周山山脉漫山遍野的红色三瓣莲里,也记不得任何的痛苦惨状,更不知道百里行暮为了救自己所付出的代价,自然就不如委蛇那么痛恨小狼王。
她只是深感人性之可怕。
本以为至少是朋友,不料,居然是这样猥琐卑鄙之人。
最初是这样,普通人和普通人之间互相防备,后来朋友之间也开始互相算计,再后来夫妻之间也得留一手,纵然父母亲子之间也不见得坦诚相告。
人与人之间,难道就不能再有彻彻底底的坦诚了吗?
她忽然想到百里行暮,就更是沮丧。
就连他,也拒绝自己同行。
她不知道是因为上元夫人,还是别的原因,也不敢深入去想。
隐隐地,总有不祥的预感。
仿佛今日一别,便是永久的离别。
无数次,她想冲上去问个清楚明白,可是,自尊将自己约束——死缠烂打,只能带来厌恶和烦恼。
一如自己厌恶小狼王。
她生怕百里行暮也是同样的心情。
朋友也罢,情侣也罢,合则聚不合则散,无法强求。
她只是一路怏怏不乐。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早已散尽,纵夏日天黑得晚,可逛了这么久,月色也已经慢慢升起来了。
白旗镇的街头,熙熙攘攘的人流这才多起来,因为气候炎热,大家都成了夜猫子,昼伏夜出,和昨夜一样,这才开始了新一轮的狂欢。
凫风初蕾没有着急找客栈,也不想找,只是一直慢慢龋龋独行。
委蛇已经缩小身形悄然藏匿在她身边,颜华草下,她就是一名平淡无奇的女子。
走了很久,心想,这时候,百里行暮已经独自走了很远很远了吧?
他那么大本事,此去沙漠,没有自己和委蛇同行,他的确方便得多。
甚至,再见无期。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跟她约定再见的时间。